,打算隐瞒,但墨林坦诚相告:“没错,我们染病了,但这病症有古怪,并非无药可救。”
门后传来冷笑,声音尖锐刺骨:“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来连累老身,真是可笑!”
宁远一听,顿时焦急,墨林忙制止他,提议离开。二人踏着漫天黄沙,沿途凄凉,服部兵乙的红衣在风中飘扬,透着诡异。
宁远:“道士,你刚才不该阻止我,恶劣环境下必出刁民,沟通无效时,应果断采取强硬措施。”
墨林挥手示意:“百姓已恐慌,无需再逼迫。况且,我们确有疾病,他们的排斥也在情理之中。”
宁远反驳:“即使不强硬,讲道理总是可以的吧?我们是来帮助人的,不是要害人。”
“她又不了解你,怎能判断你的良善?自蜡人病肆虐以来,这座城已人心惶惶,人鬼不分,秩序尽失。没有基本的信任,再真挚的话语在他人听来,都是恐惧的来源。”
墨林语重心长,目光柔和地看着宁远。这位将军虽鲁莽,却也有其优点,只是处理事务时欠缺思考,与他共事,墨林得多费些心思。
“现在,我们要顺势而为,利用服部兵乙的影响力。在他们定期给百姓送神秘物品之际,我们伪装成他们进入调查,那时百姓才可能自愿开门!”
宁远领悟得快:“这样很好,我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每月初八他们必定会出现。”墨林算计着日期:“这么说来,本月已过,只能等下个月了。”
话音刚落,宁远脸色骤变:“那我们就完了!”
墨林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宁远满脸忧虑:“佘穆庄的佘老夫人,这个月结束后,大军即将压境,金墉城将难以保全,我们需要时间!”
西梁帝都出兵围困北戎州边境的消息,自佘穆庄东进起,就传遍了各国。十九个封地的诸侯各有行动,地理位置优越的南戎州最先得知此事。
南北戎州本为一体,三大联盟后分裂为二。北戎州由紫宸国公赵星阑掌权,南戎州由其兄长赵辰阑统治。
尽管兄弟间分庭抗礼,但北戎州的任何动静,都会被赵辰阑的探子传遍南戎州。
南戎州,西梁历一六二年,南戎历宣化十三年七月十八。
怀化中侯府,潼淄城。
第二十五巷的第三座酒馆之前,立着一个人影。
他在熙熙攘攘的小径中心静静地伫立,双臂环抱,微垂的眼帘遮不住他九尺魁梧的身躯,像猛兽一般遮去了酒馆的一半门面。周围一尺内的行人纷纷避开,他身上浓郁的猎户气息扑鼻而来,夹杂着迦南草原特有的牧羊味道,即使沉默不语,也像一座不可侵犯的冥王雕像。
酒馆高大而新修,与周围的酒馆显得格格不入,招牌高高挂起,上书“鹤鸣楼”。直至午时一刻,他依然不动如山,像瘟疫之神般挡在门前,吓得酒馆小厮躲进账房,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显然知道此人的身份。
又过了片刻,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疾步而出,毕恭毕敬地向他鞠躬:“向擎苍少主问安,小的是鹤鸣楼掌柜,您已在此多时,何不进来品尝几杯,小店有几坛珍藏的太傅酿,特地为您准备。”说完,掌柜继续保持谦卑的态度,丝毫不敢冒犯这位名叫擎苍的人。然而,后者并未正眼看他,只是粗鲁地撩起额前的长发,胡乱扎在脑后,露出一张年轻而无须的脸庞,虽然脏污,却流露出流浪者的不羁。
他嘴角叼着一根细稻草,从眼神到下巴都透露着放荡不羁。掌柜虽对他熟悉,但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无人能拥有如此狂妄的眉毛,或如猛兽般犀利的目光。“李先生……李少主?”见少年无动于衷,掌柜颤抖着再次问道。
“叫我擎苍就行,那些虚名头衔,最是让人厌恶!”李擎苍终于开口,声音冷冽,语气急促,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掌柜连忙点头:“那请您随小的进店休息,品酒如何?”
李擎苍轻轻摇头,视线依旧落在地上。掌柜顿时陷入困境,斟酌片刻后低声说:“您这样可真让小的为难,小的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您站在这,百姓都不敢进门,小的生意已经停滞半天了,您能否赏脸进去,让小的尽心伺候?”
“你的意思是,我阻碍了你的生意?”李擎苍目光如炬,掌柜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李擎苍似乎无意为难他,指向地面问道:“我想问你,当年的那桩惨案是不是就发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