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玉接连的几个问题让陆子熙一下子难以招架。上一秒还是你侬我侬的深情鸳鸯,下一秒就变了脸……
“奴婢……叫陆知难……之前已经对王爷说过……奴婢没有什么家世,只是因为家里遭了难,逃了出来,遇到王爷是奴婢的福气……”陆子熙避重就轻……
“你这医术是和谁学的?”贺兰明玉一伸手,将陆子熙从床榻之上捞了起来,使她与自己的距离又近了一些。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哪怕那里有一瞬的犹疑,他也看得出来。
“奴婢的母亲。奴婢的母亲懂些医术。”由于陆子熙这句话没有撒谎,所以,贺兰明玉并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多余的情绪。
“你的母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茶艺是与她学的,就连医术也是与她学的,据我所知,在这京城里,没有几家夫人是懂医术的。”
“奴婢的母亲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许正是为了讨生活,所以才不得不学了这么许多……”
陆子熙声音有些低哑。
“王爷……太医吩咐的药熬好了。”这已经是青兰第三次过来了。总算听到了屋内有说话的声音,这才大着胆子通传。
“进来吧。”贺兰明玉将陆子熙轻轻放下,自己则移步至软椅上。
青兰捧着托盘进屋。将托盘放在案几上,取了上面的药碗打算伺候陆子熙喝药。
“姐姐,我自己可以。多谢姐姐。”陆子熙吃力的起身,伸出手想要自己接过药碗去。
青兰小心翼翼地看向贺兰明玉。
“给她,又不是什么大家的小姐,也不是快死了,没有那么金贵。”贺兰明玉冷声说道。陆子熙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不知道好好的,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王爷,怎么才一会儿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刚才究竟是谁咬着耳朵对自己说会好好疼惜自己的……
果然,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想到母亲的下场,陆子熙越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完全相信。
青兰尴尬的笑笑,随即将药碗递给陆子熙,陆子熙接过药碗,仰头将那碗苦药一饮而尽。
“你去将‘梓轩’收拾出来。一会儿领她过去看看,再安排春画过去,伺候她的饮食起居。通知下去从今日起,胭脂就是本王的卑妾。”贺兰明玉说完,起身走了。
陆子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她陆子熙如今竟然成了卑妾!大宅门里最低等的妾室……还不如主子身边的大丫鬟……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更进了一步……至少,她也有了自己的院子。
“胭脂姑娘,您先歇着。奴婢去让人给您收拾院子,一会儿春画会来接您。”青兰说完对陆子熙微微俯身施礼后退下。
于是,这四王爷偌大的卧房里便又只剩下了陆子熙一人。
她此时已经全然没了睡意。虽然还有些头昏脑胀,但是,她还是强撑着下了床。从今日起,她就正式算做王府里的人了。虽然勉强算目的达成,可是,过程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这样一搞,董侧妃,薛侧妃以及辛夫人怕都会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对了,董侧妃……陆子熙想到了董侧妃会对自己动手,但是,她没有想到,董侧妃竟然会这么高调的动手,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像是怕自己不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动手……这……董侧妃难道就是这样的水准吗?她其实还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容易暴露的一种呢?
还是说……对自己动手的压根不是董侧妃,而是别的什么人……
那这个人又是谁呢?难道是他们?他们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下落了吗?好像不太像,若是他们,那自己定是活不了的,他们绝对不会再留活口。
那会是谁呢?
“胭脂姑娘?奴婢把春画带来了。”就在陆子熙胡思乱想之际,青兰带着春画走了进来。这春画是贺兰明玉点名要她过来伺候自己的。陆子熙不由就对她看得更仔细了些。
模样倒是还算清秀,只是脸上看起来却淡淡地,没有丝毫表情。看起来有些傲骄,似乎少了几分下人该有的谦卑。
“这就是胭脂姑娘。春画,你还不给胭脂姑娘行礼吗?”
青兰看着见到了主子还一动不动的春画,急忙出言提醒。
“胭脂姑娘安。”春画不情不愿的微微屈膝。陆子熙心里一阵叫苦。看来贺兰明玉存了心要整自己。自己好不容易出了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