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几个丫头的面色都极为难看。还好方才齐宇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不然的话……沈玉阑还真没什么清白可言了。
沈玉阑回过神来,无力的摆摆手,苦笑了一番:“我一个人静一静。”
齐宇舟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个儿没有道理的。一直以来,关于朋友的定义,还真是她自己单方面的定义的——不管是常俞也好,还是齐宇舟也好。而且,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想来,光武侯夫人当初帮她,未必是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的。只是,她一向觉得婚姻大事,必然是她自己做主的,所以从未放在心上,也不觉得有人能逼迫得了她。这才没有上心。
可是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实在是有些可笑——她太自负了。或许是因为灵魂并不属于这个时空,加上她也并没有真正感受过什么叫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反而,沈峻之的纵容,以及和郭氏的几次斗法总是没吃大亏,甚至还小有所胜,再加上生意上的顺风顺水,她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但是恐怕心里也是一直隐隐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所以,渐渐的也就自负起来。
而时至今日,她才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君权至上,什么叫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也才总算体验到了,作为女子的弱势。说真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明白了,她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男女平等,也没有什么恋爱自由,更没有什么情愿不情愿。
面对圣人的步步紧逼,顾家的步步紧逼,沈玉阑是真的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压力。她也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其实沈峻之真的一直太纵容她了。不仅是沈峻之,那些真正一直关心她的,重视她的人,也是真的够纵容她了。
可是现在,谁也纵容不了她了。她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才明白了,她不得不妥协。她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不然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她才会想到用这个折中的法子。可是谁知道……
齐宇舟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思的?沈玉阑仔细的琢磨了一回,却是什么也没想到。反而越发的迷惘起来。
还有,齐宇舟总是和常俞比,又口口声声的说她从不在意他……这又是为何?
静坐一下午,沈玉阑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有。齐宇舟的心思,她猜不透——
晚饭的时候,是藿香布菜。沈玉阑什么胃口也没有,盯着一桌子的菜,索然无味。
“心情纵不好,小姐也该吃几口。”藿香柔声劝道:“想想那会子,咱们在山里,指头大的鱼都是吃下去的。怎么这会子反倒是没了胃口了。情况再差,难道又比得过那时候?”
沈玉阑一怔,看了一眼藿香,霍然开朗,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你说得对,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那个时候更差了。既然活下来了,就该好好活才是。”
只是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到底还是不如平日胃口大开。
用了饭,沈玉阑想了想,便是问藿香:“藿香,你说,我该怎么办?”
藿香一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姐又何必如此较真?其实要我说,齐少爷对小姐,也是极好的。”
藿香的意思沈玉阑明白,可是却过不去心里的坎。
“大小姐不如去问问林妈妈?”藿香想了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沈玉阑思索片刻后点点头。或许这个时候,也只有林妈妈能给她出出主意了。林妈妈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经历了许多事情。有些见解是她比不上的。毕竟,她活的年岁虽然不短了,可是好多事情,却是都没有经历过的。比如,结婚。
只是等真见了林妈妈,她却是又有些开不了这个口了。看着林妈妈,吭哧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反而脸都红了。
林妈妈也不着急,只耐心地等着。末了见沈玉阑实在是开不了口,便是笑了:“小姐在我跟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小姐一直都是个爽利的,怎么的这儿时候反而扭捏起来。”
沈玉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也干脆的豁出去了,将近几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金荷说的那些话,以及后头去了常家之后的事情,也是一并说了。自然,也包括秦玉娘的话。而也正是那日秦玉娘的话,点醒了她,让她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
林妈妈听完这些话,也是皱了眉头。半晌才道:“表小姐倒是没看出来,竟是这样一个人。”语气是有些唏嘘的。
不光是林妈妈,大约所有认识以前的金荷的人,见了现在的金荷,都会觉得唏嘘吧。变化太大了,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