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
新年过后的第一场雪从天而降,似鹅毛飘落。从日落开始,持续了数个小时。
傍晚,宜台市霓虹灯璀璨,不远处炸出彩色的烟火。
安冉不久前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提着一大袋生活用品,正往家走。
白雪纷纷扬扬,铺在地上厚厚一层,被过往的人踩着,结实了不少。
安冉走的不紧不慢,脚下怕滑倒,但也想慢慢走回家,多享受会儿在雪中漫步的感觉。
她边走边剥开袋子,检查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或者有没买的生活用品。
脚下雪结成的冰很滑溜,稍不注意就能摔得狗吭雪。
下一秒,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降临了,安冉脚底打了滑,准确无误的撞上了人的胸口。
坚硬又结实的触感,真的痛哎!
混乱中,牙膏,牙刷,湿纸巾,……撞散了一地。
“对不起。”她无措的道歉,蹲下身一个个捡起来扔回塑料袋。
全程,眼前那双白色运动鞋没有挪动过。
那鞋还是个牌子货,安冉在网上见到过,最少也得好几千。
安冉把东西装好起身,视线缓缓移动,由下及上。
白色运动鞋,宽松式的牛仔裤,两条腿笔挺欣长,上身黑色外套,肩宽,线条轮廓笔直流畅。
她仰头,想看清眼前人的脸。
可他头上遮着外套帽子,帽檐堪堪遮住一半眉眼,有点神秘。
一旁咖啡店的白光打落,所见之处,唯有侧脸处硬朗清晰的下颌线,薄唇,鼻骨英挺,夜色黑如浓墨,他皮肤却显病态的白。
他像是脸上从来没有过其他情绪,只是一味的冷。
安冉一顿,回想方才。
他就这么看着她把东西捡起来,腰也没弯一下。
安冉定在原地,想说什么,他却绕开要走。
安冉心有不甘,没忍住,眼疾手快抓住他胳膊:“等等。”
那人没动,也没转过身来,定定的等着下一句话。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安冉抬眼,干巴巴的道:“你刚才也撞到我了。”
他缓缓转过身,定定的望她,依旧蹙眉。
安冉被这目光盯的极不自在,她尴尬的松开手。他也有错啊,可她突然有点后悔了。
那人开口:“所以呢?”声线低哑淡薄,冷冰冰的穿透耳膜。
这下真的后悔了,安冉硬着头皮说:“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说句对不起?”
他冷笑,觉得有意思:“你眼瞎撞的我,让我道歉?”
安冉愣住了,他说完就已经走远了。一米八七的个头,笔直修长的腿,一步就能迈出去很远。
这下真后悔了,以后没必要和神经病计较。
安冉没再多想,围紧围脖快步走到车站,公交车缓缓止步。
到家的时候,雪大了起来。
安冉进门按亮屋里的灯,换好拖鞋。
屋里空荡荡的,周围尤其寂静,兜里手机的来信铃声显得刺耳,安冉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一眼扫过:今天加班,你自己做饭吃。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称呼,冷冰冰的一句话。
安冉简洁发了句知道了。
铃声响起,来了电话。
安冉瞥一眼,接了起来。
那头传来哀长的抱怨:“啊!冉冉,明天开学,我作业还没做完。”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隐约能听到人的欢笑声和杯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安冉笑她:“作业没写完还给我打电话?”
她脱了外套倒了杯水,随口问:“还有多少?”
顾雨晴:“不多了,”她扯开话题,“对了!我听说咱们班这学期有个转校生!”
她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每个字眼都大写着激动。
安冉把杯里的水喝完问:“是个帅哥吧?”
顾雨晴快要疯了:“啊?你怎么知道的?”
安冉失笑,很懂她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叫喊:“雨晴,来玩啊,真心话大冒险!”
安冉察觉到,问她:“顾大小姐,您这是还在外头疯啊?”
顾雨晴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明天开学,今天就放松放松呗。”
“你不是作业还没写完?”
顾雨晴“哎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