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门栓“咔嚓”一声折断了,它年岁太长里面早就腐朽了。还未见人,文桂香的骂声就传到耳朵了,“要我说你们家真是扫把星降世啊,看看我这好好的大外孙,就因为你家的妖怪被吓得昏迷不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说怎么光老的是妖怪,原来小的也不正常,真是灾星啊!我们昌黎村还不知道要被这家人克成什么样呢。”
她的嗓门又尖又大,喊得听的人脑仁疼,就像脑子里被丢了个蜂巢。嵇道长和嵇枫对视一眼,他们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奶奶不得已走了出去,我忍着浑身酸痛坐起来,也想跟出去,嵇道长见状上前将我头顶的针拔出来。此时,门外不仅有张家人,还有许多跟来的村民,看到我时,他们的目光在我全身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眼神明显露出紧张和好奇,估计是那天晚上的事给他们留下的惊恐太大,所以想来看看我是不是好了。
“你们终于舍得出来了,今天当着大家的面,算我们求你们了,能不能别再给我们村招灾了。”为了参加望福的葬礼,文桂香在外的三个女儿和两个女婿都回来了,所以她今天说话的气势格外足。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看她格外刺眼,也不等奶奶说话就先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说过了,你儿子的死跟我们没关系。”
或许是见我这么咄咄逼人与之前完全不同,又或许是怕我真中了邪,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上前一步,看着我愤愤地说道:“你就是那个中邪的怪物吧,我儿子因为那天晚上看见你发狂,回去以后就哭到半夜,然后就高烧不退,到现在还没醒。”这个女人相貌平平,眉眼高挑,椭圆的肉脸上突出两道颧骨,长得和文桂香像极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的女儿。
我冷声答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儿子是因为我才病倒的,没准他是被那条大蛇吓的。”
显然,我的说辞挑不出任何问题,那女人顿时像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停顿几秒后,只好开始挑其他刺,“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妈妈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文桂香马上阴阳怪气地接上话,“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这样,想想也可怜,有人生没人教,长这么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是个没福气的野丫头。”我知道她是在挤兑我之前拒绝她家的亲事,她嘴很厉害,这我之前就看出来了。
这时,张父和他们家的小女儿出来拉着两人的手,低声说:“妈,大姐,你们少说两句。”
她大女儿推开小妹的手,继续和她妈唱和道:“怪不得呢,我说怎么这么没规矩,原来是死了爹妈啊。有这样的女儿,没死也会被气死。”
文桂香尖声附和道:“额头长得又低又塌,一看就是克父母的相。”
受奶奶影响,我对这些玄学也有一点了解,相学认为从人的额头可以看出他与父母及祖辈的关系,要是一个人的额头生的低窄又塌陷,出生指定不好,这个人很可能也与父母关系不和,同时父母也容易因他而生病、遭受祸患,简而言之就是这样的人克父母。
我从小这么抵触玄学,就是因为这一条。凭什么?明明我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于他们,明明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而我只不过是这一切的承受者。当时的我还这么小,小到根本没有没有任何力量去影响他们做出这样的事,并且导致这样的后果。怎么到头来还要把这个过错全部算在我的头上,让我背上克父母的骂名。我不服!此刻,我感觉气血直往头上涌,握紧了拳头,带着怒腔骂道:“你们有父母也不见得多有规矩,不如没了的好。”
她们母女两人瞬间被激怒,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小杂种,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她们就开始推我,因为平日里做多了重活,她们力气很大,一下推得我晃了晃身子。
见状,奶奶和嵇枫,以及张家父女都围上来制止,但文桂香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我的身子被迫往她身上带,一怒之下我推了她一把,并大骂道:“滚开。”文桂香一个不注意,跌坐在地上。我原本弓着的身子刚直起来。“找死吗?”一个男人就拿着棍子冲上前往我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我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见脑袋“咚”的一声就被打倒在地上,顿时头上像顶了千斤重石,然后才是直冲天灵盖的疼。
“你干什么。”我听见嵇枫大吼一声。
那男子也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不再说话,张家大女儿急忙拉住他的手,低声骂道:“你咋使那么大劲。”看样子,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但他还是嘴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