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子当即施展用以离解脱离的秘术,但是随念而起飘飘的感觉刚一产生,还没彻底凝聚成型便在一股无形的波动之下崩溃散落,只余丝丝缕缕似有若无的残余在自己控制之下。
猝不及防的变化让长青子的警惕提到了极点,他连忙出手,又是重复了几次解除道术的秘术,但均是没有奏效。
“为何会如此。”
长青子看着那出现在眼前的虚弱的女子苍白的面容,对方眼中的欣慰的笑意在这一瞬在他的幻视之下尽是讥讽嘲笑的意味,轻蔑中带着淡漠,好似在看一只自行入瓮的鳖。
长青子眨了眨眼睛,再度审视之下发现对方眼中的温柔不似作伪,面上更是没有什么讥诮的神色。
“自己看错了?”
长青子意乱之下有些自疑,不过他毕竟是曾经濒临飞升的大修士,虽然在落魄百年之后苟活在一个小小金丹的体内,但是心态意气依旧不减,不然也不敢再做一局打算再掰掰手腕。
他很快调整了心态,摒除了瞬息之间产生的诸多错综复杂且无用的容易自误的杂念,再次睁眼时已恢复平时的冷静清醒。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长青子感受着残存的秘术气息以及再度变化重复的画面,静静思考着自己被困于这记忆中的可能性。
“他人的算计?”长青子首先想到这个可能。
不过此地一早便被自己以长青观遮蔽炼化,外人进入必会惊扰自己;而内部原本就存在的那些门人弟子,除了天胎道体那个丫头和这濒死的度厄劫体小子之外,要么化为药引要么化为药渣,是半个活人都不在了。
“亦或是自己即将成功之时心思涣散……”
长青子仔细思忖了一番,也是推翻了这个可能性。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必当走火入魔,陷入更加严重境地之中,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只是重复循环。
思来想去,长青子只觉可能是度厄劫体的体质玄妙特殊,自己轻视小觑才会造成现在这般局面。
不过好在离解脱离的秘术一经释放便涣散消失,但每次都会残留些痕迹,只要自己多试几百次、几千次或者是几万次,那么迟早能攒够相应的量,届时便能脱离返回。
心下有了思量,长青子也就不再关注再次浮现在眼前的种种景象,而是沉心放念,不断运行相应的秘术积攒残韵。
撞飞、出生、长大、撞飞……
循环往复的画面不断轮播着,长青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到后来甚至只看到单一的画面便能联想到后续发生的事情。
不过在不知是几千次还是几万次的画面,长青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迟来的疑问。
为何这度厄劫体的记忆画面,只有这怪异的从出生到被车撞飞的一部分。
而他之后如何是加入的紫云宗,以及在紫云宗内的修行生活的画面则是丝毫都没有体现?
这好奇且怀疑的想法一经出现,便好似建木的种子一般迅速发芽生长成为耸入云天的大树,等到长青子下一刻反应过来之时再清心已来不及。
他的心境就好似有人在平稳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石头激起的水花又在湖面上荡漾而起层层的涟漪,涟漪泛滥开,竟卷起好似惊涛骇浪般的动静。
他一直平稳的心,乱了。
他的思绪也莫名脱离了余谨的身躯,由原本的第一人称的视角,转换为了旁观的第三人称的视角画面。
他看到泥头车在将余谨撞飞之后,没有向下延续到产房接生的场景。
同时自己前半生的记忆画面也是出现在画面之中,与对方的记忆画面轮番播放着。
整个先是画面静止不动,随后泛滥起一阵阵灰色的模糊的光斑,画面景色在这光斑的拉扯之下迅速变形,分裂为一幅幅略小一些的画面。
长青子动念观察着不断增殖分裂将自己团团包围的画面,所有的画面之中飞在天空中的余谨竟然同时强行扭过自己的头颅,瞪着了无生气鲜血淋漓的眼,朝自己咧嘴一笑。
最后众多画面开始乱序地播放,就好似暴雨之下的被砸中的树叶一般,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长青子在最开始的失态之后强行镇压心头的杂绪,此时的他不敢再去关注好似眨眼一般不断闪烁的画面,只是一边清心摒念,一边加速施展脱离即将大功告成的法诀。
“破!”
在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之前,长青子终于再次把握到了那股熟悉的脱离的感觉。
他集中所有收集起来的残余,在自己的手中化作一柄金光闪闪的钥匙,同时在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