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向来不喜用刑,血淋淋的场面会让他感到不适,更何况他喜爱白色衣物,被沾染上鲜血,他会觉得脏。
虽是大理寺诏狱,乔言初没有感到太多的生命威胁,仿佛只是找他来谈话,并没有要严刑拷打。
“当初在大昭国,你可是权倾朝野的军师,为何会没落至此?”云宁对于这位军师是敬重的,听闻他曾经因为一场战役而救下城中数万百姓,无一人伤亡,此等才智就算是云宁也是望尘莫及。
“大昭国君昏庸无道,沉迷美色之中。。。无论如何劝戒。。。君王只顾眼前利益,实属下等之资,我感知大昭国已无力回天,只要满城百姓不受牵连,国君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此等觉悟,非凡夫俗子所能睥睨。
若不是身处这样的情景之下,云宁恐怕会与他把酒言欢,畅聊一番。毕竟他们站在对立面,云宁再有钦佩之意,也不能言表。
“你与南宫靖是什么关系?”云宁正式切入正题。
“我敬佩这位少年将军,果敢,心系百姓的品质,但是在下。。。与他并无瓜葛。。。”乔言初自是不会道出原委,这是他和南宫靖之间的秘密。
云宁见他也不肯说出此事,并不着急,只是轻笑着。他眼光卓然,与乔言初只有那么一霎间的对视。
“既然先生不愿告知在下,那不如就请南宫将军与您叙叙旧吧。。。”云宁知此人心性坚韧,他自然是无法撬开他的嘴,云宁只能迂回其中。
已是深夜,南宫府很清静,只听得见隐约蝉鸣之声。
南宫靖坐在书案前,握着一品斋刚刚送来的狼毫笔在宣纸上作画,画中一人手握船桨划船在绵延的山脉间行驶,放荡不羁的模样羡煞局中之人,他便是那局中人,曾经的他不曾畅想过做这自由人,可如今似乎累了,想要游走在山水之间,欣赏大自然的瑰宝。
“将军,云中君来访。”府中管家来报,南宫靖紧皱眉头,来此只有一个原因,乔言初不肯招认。也不曾想云宁行事作风如此大胆,竟然让他来审问乔言初。
“不见!”南宫靖现在对云宁很是不待见。
“南宫将军是在怕什么?为何不见在下?是怕当年之事败落,会背上千古骂名不成?”云宁武功高强且内力深厚,就是他想去的地方,没有去不得的。
“退下吧!”南宫靖深知谁也阻挡云宁进来,不想伤及无辜,不如就让他进房中。
无人伺候,无人看茶。云宁只觉南宫多少小气了些,不过他是来请君入瓮的,哪能让别人体贴入微。
“找我何事?”南宫靖不耐烦地问。
“将军可知,今日乔言初已押入大理寺诏狱?”今日抓捕乔言初之事,他当然知道,也知道云宁此来不怀好意。
“不知,既然此事交由丞相办理,又怎会透露给我呢?”南宫靖嘴硬。
“将军与乔言初可是故交,就一点不担心他吗?他在天璇国度娶妻生子,过的十分惬意,这么大的事您怎会不知?”云宁也懒得绕弯子,单刀直入。“只可怜他的妻儿。。。”话没说完,也不想再说下去。
南宫靖深深的望向云宁,此时的他,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一般,南宫靖是心软之人,涉及无辜百姓,他都会挺身而出,绝不会坐视不管,云宁深知这一点,于是上门拿着无辜妇孺之命来做要挟,要说狠,当属云中君,此人生性狠辣,为达目的可以利用人心,不惜一切代价。南宫靖今日算是看出,他与云宁本就不是一路人,只恨当初养虎为患,现在算是自食其果。
云中君只是上扬嘴角,轻轻一笑。
“明日,我在诏狱等候将军。。。”说罢,扬长而去。独留下端坐案前的南宫靖。
翌日清晨,南宫靖简单的整理了下仪容,就前往大理寺诏狱。
“将军,还是来了。。。”云宁早在狱前等候他的到来,十拿九稳。
南宫靖径直走向里面,没有看云宁一眼。
狱门打开的一瞬间,乔言初先愣神了一会,而后是释然。他知道南宫靖不是不想报信,只是被逼无奈,这下他放下心中猜想,原本以为是南宫靖暴露的行踪,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只是南宫靖前来,想必也是为了救他。不想连累他,乔言初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我来是为了让你带着妻儿远走高飞,莫要再做抵抗,当年之事你我心照天地,并没有伤及无辜百姓,这事即便是让人知道又何妨,我无惧!”此话一出,还是当年的少年郎,一片赤子之心,乔言初只当没有看错。为了他一家三口,即便自己身陷囹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