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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流放

结束提审已是戌时,云宁拖着疲惫之躯独自在街上游荡,漫无目的,眼神空荡且无神。此时压抑的心情无处宣泄,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多年来的委屈。

“云先生,你怎么了?”罗漪刚刚就一直跟着云宁,看他恍恍惚惚的样子,怎么与他说话都不答应,她怕云宁会做啥事于是一路跟随。

逐渐的他听见来自外界的声音,看清眼前之人。此时,他坚强的躯壳瞬间瓦解,他一把拉过罗漪,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她揉碎。罗漪呼吸有些困难。不知云宁今日是否遇见难过的坎,也只能由着他抱紧。

“云先生,你怎么了?”只是一遍遍的问着。

“我。。。没事,我。。。没事。。。你让我抱一抱,就一会儿。。。”云宁是用近乎求饶的口吻说出的话,罗漪心软,环抱的双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受伤的心。

“小二,上一壶好酒。。。”罗漪势必要云宁不醉不归,今天说来奇怪,心中总是堵得慌,眼看任务是一点进展没有,索性出门遛弯,结果在街上看见淋雨走过的云宁,罗漪看着他经过自己面前也没有打招呼,看他神色只觉得不对劲,于是就变成她请云中君喝酒的这一幕。

酒壶就在桌子上并排放着十坛,揭开红布,给云宁倒满酒。

“云先生,我敬你!”端着酒碗敬酒,这里人喝酒都用碗的,民风豪放不羁,这一点罗漪最是欣赏。看他迟迟不喝,罗漪先干为敬。

“这天下事不如意皆是十之八九,若是逞心如意人生又有何意义呢?不知云先生今日是否有。。。心事?”问的算是小心翼翼。

“若是大仇得报,你会开心吗?”云宁突然的提问,让罗漪有些回答不上来,毕竟她没有什么仇恨,虽然也有不如意,唯独这一条是她不明白的。

“也许我并不会开心,但也谈不上不开心,经历了长时间的冤屈、委屈或者受到不公平待遇后,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使得自己的仇恨得到了释放和满足。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会感到开心,因为他们的心理压力得到了缓解,他们的心理平衡得到了恢复。”罗漪大道理挺多,也不知云宁有没有听进去,狐疑的看看他。

“呵。。。”虽然知道这是安慰劝解的话,却是从罗漪嘴里说出来,让他觉得很温暖,没什么太有用的信息,却也直击心灵。

“所以,云先生现在心情如何?好多了吗?”“好多了,有你在就很好。。。”突如其来的表白,罗漪愣了一会,转念一想也许是在说感谢的话吧,也没多想。

湿漉漉的头发,滴落的水。微暖的怀抱,清甜的香气成为云宁这天最后的记忆。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都还记得。

云宁砍下付元忠的手臂被传得沸沸扬扬,付元忠也对罪行供认不讳,不愿再追究云宁重伤之事。

父亲罪恶滔天,付嫣然贵妃之位不保。正跪在养心殿前。

“贵妃都跪几个时辰了?”公孙子桑慢悠悠的问道。

“回圣上,两个时辰了。”高公公上前回话。

“让她进来吧。”

皇贵妃此时见着圣上,面色惨白。眼泪婆娑。

“嫣然深知父亲难辞其咎,但圣上,全家流放蛮荒之地,你让嫣然如何能活呀?请圣上网开一面,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此言并不是为付元忠求情而来,而是为自己而来,她不愿流放蛮荒之地,这是在自保,也撇清了自己与付家的关系。

公孙子桑自然知道,此女在家中并不得宠,应为是庶女处处被排挤,但是他若是把她在留在身边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贵妃有何高见?”想必她已经有自救的方法,公孙子桑等待她的答案。

“一人做事一人当,即是付相一人所为,按照律法该当问斩,嫣然自请进入冷宫,以还清付家所犯下的罪孽。。。请圣上允许。”公孙子桑果然没猜错,付嫣然贪生怕死之辈,此次也是给自己后路。毕竟夫妻一场,也并没有为难,就按照她的意思办了。

翌日。

朝堂上,诏狱前。

圣旨是同时宣读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约。付元忠残害忠良,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罪孽滔天。按律当斩,念其在朝有功,妻女免于死罪,流放蛮荒永不可回。然其女付嫣然贤良淑德并未涉及罪孽之事,且自请下堂,即日起打入冷宫。钦此!

自此宰相之位悬空。

付如之被带走时,并未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他处斩于市井前,人头落地,刀下亡魂。自此也赎清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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