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资格了。”
徐凤年扬起马鞭,“在下是身世清白的良民,可以作证。”
汤自毅冷笑道:“有人却可以证明你是鱼龙帮一伙的乱匪。”
徐凤年想起先前门外被青鸟击晕的洪虎门泼皮,皱眉道:“那几位是洪虎门帮众,有何资格?”
汤自毅淡然道:“他们不曾走入鱼龙帮武馆半步,更不曾参与斗殴。”
刘妮蓉走到还要说话的徐凤年身边,“差不多了,你我本就不是什么朋友。今日之事,以后多半也报答不上,只奢望你若有关系,能替我保下王大石这些帮众。刘妮蓉感激不尽。”
徐凤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会真打算给这位翊麾校尉当暖床玩物吧?”
刘妮蓉咬牙道:“信不信我杀他之前,先一剑刺死你?”
徐凤年拧紧马鞭,露出些许的恍惚。
徐北枳这时候笑道:“汤校尉,既然如此,那鱼龙帮大门以内可就没有一个人有资格了。”
汤自毅胸有成竹,不介意猫抓老鼠慢慢玩,“哦?本将洗耳恭听。”
徐北枳平静道:“我有证据证明汤校尉参与了灭门一案,期间有你亲兵部卒九人脱去甲胄,持刀杀人十七。只是在下没来得及把证据上呈给郡守。”
汤自毅在马上捧腹大笑,缓缓抽刀:“那你觉得还有机会吗?”
徐北枳反问道:“你想要杀人灭口?你可知无故杀死一名兵曹参军,该当何罪?”
汤自毅抽出腰间北凉刀,“本将岂会知法犯法,只是兵曹参军大人死于乱匪火拼之中,汤某人事后指不定还会亲手送去抚恤银两,你族人还要感激本将剿杀鱼龙帮众人。”
徐北枳怒喝道:“你敢?!”
徐凤年在一边小声提醒道:“橘子,你演技真是不行,这会儿你得气得嘴唇铁青,怕得两腿发软。尤其嗓音带一些颤音才像话。”
徐北枳望向翊麾校尉,声音如蚊鸣道:“你行,你来?”
“对了,你真有证据?”
“没有,真相我的确知道,可证据,没有。”
“你演技一般,挖坑的本事倒是不错。”
“别耽误我钓鱼。”
“……”
站在一旁,一字不漏听入耳中的刘妮蓉不明白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汤自毅举起凉刀,身后甲士纷纷提矛推进。
汤自毅狞笑望着那批乌合之众。在龙睛郡没有他翊麾校尉不敢做的事情,尤其是当他殚精竭虑为钟澄心获取那方百八画龙砚后,就等于有了一块免死金牌,这张钟家给予的保命符,比起武当真人所画之符可要灵验太多了。各郡校尉历来都有拿帮派开刀换军功的习俗,远离边境战事,想要快速晋升,手上不沾血是绝对不现实的。汤自毅当然不仅是因为一个刘妮蓉就对鱼龙帮大开杀戒,而是鱼龙帮那一百多号青壮违禁当杀的谋逆头颅,这是一笔足以让龙睛下任郡守钟澄心眉开眼笑的丰厚功劳簿,既然那名来历不明的兵曹参军自己撞到了马蹄上,汤自毅不介意多宰一个,只要定海神针钟大将军身在龙睛郡,别说龙睛郡,就是陵州都翻不了天。
徐北枳在意的是汤自毅身后根深蒂固的联姻和勾结。他来龙睛郡的路途上,手头就有一份龙睛郡的详细族谱,翊麾校尉汤自毅原本在他眼中只能算是一尾小鱼,不足以兴师动众,徐北枳想要粘杆拎出水面的是龙睛郡新旧郡守,负责把鱼丢上砧板,至于如何下锅,是清蒸是红烧自然有人决定。他此时更在意那些地方甲士的精锐程度,这将直接决定北凉铁骑的战力厚度。边境二十余万铁骑,若是万一败退,夹缝中的地狭北凉能支撑到何时?
徐北枳身后的陈亮锡低头沉吟不语,双手五指轻轻对敲。这位寒士的切入口与徐北枳截然不同,徐北枳是向上追溯,陈亮锡则是向下推演。北凉百姓版籍以田地多寡腴瘠分五等,在翊麾校尉这类豪横之辈之下苟延残喘的百姓,例如鱼龙帮之流,这二十年积怨到底有多少?天下皆知北凉靠人屠徐骁一人支撑,支撑三十万雄甲天下的铁骑,支撑那北凉参差寒苦百万户,若是这座帝国西北门户终究免不了要改朝换代,第二位北凉王能带给百姓哪些不一样的实惠?
汤自毅当然不会想到那两名书生根本就没把他当一盘菜,手中北凉刀轻轻一挑,沉声道:“都给我拿下!违抗者斩!”
徐凤年望向天空,一粒黑点越发显眼,破云直坠,羽禽神俊第一的青白鸾双爪钩住徐凤年的手臂,雪白翅膀一阵扑扇,面朝众人眼眸转动,冷冽非凡。徐凤年虽说跌境跌得江河日下,但还不至于沦落到手臂停不好一只飞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