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浅浅药材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灶台上不知熬着什么药还在“咕噜咕噜”的响。
两个人挨着坐着,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沉思的白胡子老头,急切的想知道那张苍老的脸上下一秒会出现什么表情。
良久后,白胡子老头慢慢收回搭在穆璟手腕处的三根手指。
“怎么样?”
季云帆有些焦急的开口问道,眼中带着强烈的期望。
老头面色难堪,像是平生头一次遭受到他无法决断的病因,耷拉的眼皮掀开看了穆璟一眼又一眼。
“这……脉象细弱,恐是前些日感染风寒,气血亏虚,加上过度劳累引起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穆璟松了口气,这中毒的症状初时就和风寒差不多,加上现在整日在服用药物压制着,未接触过这种毒的大夫很难查出什么异样。
要真让这大夫发现点什么事那还得了。
穆璟拍了拍一边季云帆的手,道:“看吧,我是不是都说了就是这样,日后好好养养就好了,你就别在多想了啊。”
季云帆脸上失落之色难掩,反握住了他的手,目光从他脸上又移到了面前的老头身上,激动道:“真的是这样吗?劳烦大夫能不能再仔细看看?”
老头面色有些为难。
刚才已经是两次诊脉,可确实是查不出病因啊。
他求助的目光终于看向了穆璟,这时穆璟就朝着他疯狂的使眼色,老头见了也明白过来。
然后起身收拾起东西,连忙告辞:“这个…季将军啊,老夫还想起还户人家也叫老夫赶快去瞧病,这剩下诊费将军就不用给了啊,老夫得先告辞了!”
说着他挎起箱子就走,季云帆却还想着走上去挽留人,穆璟赶紧起身将他拦住。
“季将军!我没事儿,别耽误人家大夫,下家病人还等着他去呢……”
“怎么可能没事?!!”
季云帆有些崩溃了,眼眶通红,情绪激动,头一次语气这么重的对穆璟说话。
这句话已经在心中积压了太久,本来想着会一直藏在心底,最终还是再也没压制住不住,裹着着那剧烈的慌乱情绪说出了口。
穆璟被他忽然吼这一句给吓到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季云帆说完立刻就后悔了,伸出手上前,想开口认错,但看着面前人没有丝毫的反驳,心中那一直逃避的猜想开始疯生蔓延,整个人像是被推入了入无尽深渊,仅剩的一点希望也磨灭。
巨大的窒息感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目光升起无尽的悲怆,就那样看着穆璟,不停的在往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他弯下腰,双手捧住脸,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靠在柱子身体慢慢滑下去,整个人在不断的颤抖,语气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
“陛下…,我本来……我不想说出来,我知道你会怕我担心,可、可我心中真的好怕,每时每刻都在害怕,想的连呼吸都觉得疼……可陛下,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穆璟没有回话,紧紧咬着牙关,就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面前抽泣的人,手心已经快被掐出血,痛的五脏六腑好像都缩在一起。
最终,他走了上去,轻轻抱住季云帆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语气无比轻松道:“都说你聪明,但我怎么看着这么傻,都说了没事,还在想什么呢?自己吓自己,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后面两人抱在了一起,没说话,穆璟一直在安慰着季云帆,在房间里待了很久。
其实这天穆璟是想去找季云帆一起出去踏雪赏梅的,后面看那样子季云帆肯定也没兴致了,就没提,想着明天再来找他的。
结果第二天,穆璟就病倒了。
开始还能听见床前的几个太医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后面烧的就什么都听不见了,甚至躺在床上开始说胡话。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感受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将他扶起来一勺一勺的哄着他吃药。
穆璟睁不开眼,却只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
那人好像特别了解他,总能感受到他哪里不舒服,知道他喝了几勺药就会苦的咽不下去,方方面面的都照顾的无微不至。
不知躺了多久,穆璟总算退烧,幽幽转醒了。
盯着屋顶发了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想到昏迷间一直在照顾自己那个人。
心中带着隐隐期待偏头往旁边看去。
可屋子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