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土地庙的香火，陆厌总感觉哪不对劲，问道：“可我看到没多少人去拜土地仙啊？”

女摊贩摆摆手，“我们拜的才不是那个假神仙，而是一位——活生生的真神仙！”

假神仙，他名声已经那么差了吗？

陆厌的嘴角是提也提不上来，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温玄随口道：“地仙怎么可能是假神仙，我昨天……”

顾珏猛地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住嘴。

温玄这才注意到陆厌的神色不对，截止了话头。

“他还不是假神仙！”女摊贩环顾一圈，压低声音，“你们是有所不知，三年前在土地庙地下发现了好几具尸骨。”

“府衙的仵作说死了有好些年，他要是真神仙怎么不显灵，任由别人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温玄反驳道：“可这些事又不是地仙做的。”

女摊贩长叹一声：“理是这个理，可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透的，若是早两年你这样说，怕是会挨打。”

温玄瞪着求知的大眼睛：“为什么？”

女摊贩娓娓道：“听说那些尸骨小到七八岁，最大的也只有十来岁，他们的亲人苦苦寻了很久，最终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虽然查到了真凶，但发现他们早死了，心中的郁结难以消散，偏偏这时候有人想重建土地庙，他们就半夜跑过去放了把火，将那里烧得一干二净。”

温玄惊恐道：“放火烧神庙！这可是大不敬！”

女摊贩也很无奈：“民愤难平，不是想拦就拦得住的！就连那个城主还被人用石头砸破了脑袋，在床上休养了数月。”

胆子也太大了，连城主都敢打！

温玄不禁感到后怕，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照你这么说，现在这座土地庙怎么还好好的？”

女摊贩仔细回想：“当时好像是几位城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开了金口，说不能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假神仙也好，主要是求个安心。”

“又恰巧有人愿意承包所有建造的钱，重新从外面请座神像，他们这才打消了报复的念头，还有的眼不见为净，直接搬出了金阳城。”

顾珏和温玄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这个愿意出钱的人就是陆厌，难怪她之前说欠他的不止一座土地庙。

陆厌手搓红了一片，还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甲印。

女摊贩拍了拍她，“这位客官，您没事吧？”

“哦，没事。”陆厌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口中的真神仙又是怎么回事？”

女摊贩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你们瞧见前面那座楼没，那就是真神仙住的地方！”

温玄戏谑道：“哇！这位真神仙住的地方可真不错，倒是和我父……父亲住的地方很相似。”

他越看越不对，擦了擦眼，岂止是相似啊，简直是一模一样！

所谓的真神仙，该不会是魔修吧！

女摊贩听了，表情出现了变化，上下打量着温玄，视线过于炙热，炙热到感觉换了一个人。

温玄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抿着嘴，错开她的目光。

陆厌岔开话题：“老板，你一口一个真神仙，他当真有你说的这么灵验？不会是个噱头吧。”

“欸欸欸！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女摊贩连忙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神仙莫怪，神仙莫怪，他们初来乍到，不是有意得罪您的！”

她还朝着那座楼拜了三拜，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女摊贩振振有词，“你们还别信，自从真神仙来了这里，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情全都没有了。”

“之前收保护费的恶棍也变得规规矩矩，就连那个废物城主都遭到了报应，桩桩件件都显现出他并非凡人。”

陆厌提出异议：“这只能说明他管理有方，说他是真神仙未免也太牵强了。”

女摊贩脸上不悦，“说这么多，你们都不信，倒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到时候不信也得信了。”

三人感觉再问下去，他们就要被下逐客令，十分识趣的离开。

女摊贩等他们走远后，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老朋友，这就是你的客人吗？好像很有趣呢，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们见面了！”

她一个转身，肩上似乎有一片黑色的花瓣飞落。

女摊贩像是大梦初醒般，看着桌上的三个空碗，低喃道：“三位客官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