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柳霓裳问道。
碧玉道:“后来, 这里便荒芜了下来,再无小主入住。”
柳霓裳又问:“那你们后来,可曾见过沈姑姑?”
碧云道:“有的,沈姑姑带着三殿下曾经来此处游玩过几次……”
仔细想想你了想又道:“再后来,大约十年前,沈姑姑不知怎的突然就消失了……宫里传言她偷了皇后娘娘的珠宝潜逃出宫了,而三殿下也再不曾来过此处。”
“不过……”
“不过什么?”柳霓裳问道。
碧云犹豫着道:“沈姑姑如此疼爱三殿下,奴婢实在觉得她不像会为了偷娘娘珠宝,而舍弃殿下出逃之人……但我等奴婢也不敢多加妄议。”
不过两个洒扫宫女,能说出这些,应已是她们所知的全部了。柳霓裳便回了句:“行了,你们退下吧。”
碧玉碧云应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太监来报,圣上今晚又翻了柳美人的牌子,让她准备一番,去乾清宫。
柳霓裳入宫已七八日,燕帝几乎夜夜召她,体力倒是旺盛的很,后宫三千佳丽估计已经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这燕帝也不说雨露均沾……柳霓裳叹息着,心不甘情不愿吩咐了丫鬟伺候洗漱后,坐着凤鸾春恩车去乾清宫。
一番云雨过后,燕帝心满意足的掐着她的腰肢,夸赞她腰肢纤细,柳霓裳趁着燕帝龙颜大悦,便装作无意的问:“听说臣妾现在住的漱玉苑,原是苏美人住所?那苏美人,是个怎样的人?听说她难产而亡……”
燕帝听到此,瞬间面色一沉,欲发作,对上柳霓裳那张艳丽的脸,一双美眸无辜的望着他,又气不起来,想着她既然住了那里,问问旧主,倒也算寻常。
于是方开口道:“提她做甚,不过是孤一夜醉酒的意外罢了,说是福薄,一夜竟就怀了龙种,说是福气,却又难产而亡……哎……”
柳霓裳躺在燕帝怀里,手指有意无意在燕帝胸口划着圈,划得燕帝心痒难耐,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抚摸起来。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他很是受用。
柳霓裳又故意娇嗔道:“想那苏美人,一定是貌若无盐,圣上才会宠幸了她,又如此厌弃她!”
燕帝笑道:“谁的容貌在你面前,都得是无盐女!”
柳霓裳故意轻拍着燕帝胸口,道:“讨厌,圣上惯会甜言蜜语,寻臣妾开心,明儿个见了其他美人才人昭仪贵妃的,指不定就说我是那无盐女了。”
燕帝哈哈大笑,道:“胡说,谁敢说柳美人是无盐女?瞧朕不割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睛去!”
柳霓裳装傻道:“那当真是因为苏美人面貌丑陋,殿下方厌弃了她吗?”
燕帝道:“自然不是,她虽非美人你如此国色天香之姿,倒也是容颜清丽,小家碧玉。只是当时先皇后刚过世不久,孤情绪低落醉了酒,竟宠幸了她,她是先皇后近身侍女,孤见着她便想起先皇后,心下膈应,自然喜爱她不起来。”
柳霓裳道:“原是如此,可见圣上对先皇后亦是情深意重,方会有此介怀。”
情深意重倒不至于,先皇后朱颜兮,自他是皇子时,便嫁给他。后来因着她怀孕,才讨得先皇龙颜大悦,封了自己为太子,入主东宫。先皇薨逝,朱氏顺利产下皇长子,他亦顺理成章登上帝位。可以说,如果没有朱氏,他甚至未必能顺利登上王位。
对朱氏,他更多的是对结发妻子的敬重。但朱氏这人刻板得很,每日里端着,处处讲究循规蹈矩。他同她相处,总是相敬如宾,甚觉枯燥无趣。
哪有江氏那般柔情蜜意,小意温柔,懂得讨他欢心?
然而这世上最好的,便是“得不到”和“已失去”,斯人已去,他又渐渐想起朱氏的好来,觉得江氏不够端庄持重,又爱拈酸吃醋,不如朱氏大气宽容。
尤其朱氏病故后,留下的唯一皇长子也意外溺亡后,他心中对朱氏愈加愧疚。倒变得近乡情怯,不敢面对她身边的旧人……又觉得她的婢女自轻自贱,皇后尸骨未寒,竟就趁他醉酒爬上龙床,实在不忠不义,心里厌弃,更是看轻了苏氏。
如今苏氏也走了二十年了,偶尔想起,又觉得她可怜。幸好留下个三皇子李承衍,倒是不错,性情温顺才智过人,只要他不肖想自己这个宝座,能安心辅佐太子,他倒也愿意施舍他两分微薄的怜爱。
如此思索了一番,对柳霓裳只说道:“先皇后端庄持重,自是最好的皇后。结发夫妻,总是留有几分情意的。”
柳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