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江宛若笑望着李承煦:“煦儿难得记挂起我这个母后,今日倒是舍得来看望我了。我还当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李承煦凤眼上挑,语带娇嗔:“瞧母后说的,这天大地大也没有母后在二臣心中的分量大。”
江宛若嫌弃的对着自己的贴身尤嬷嬷皱眉:“瞧瞧,瞧瞧!这张嘴甜的哟,把对那些姑娘家说的甜言蜜语用到自己母后身上来了。”
尤嬷嬷一脸慈祥:“皇后娘娘这话说得,平日里四殿下神出鬼没甚少来看望娘娘,娘娘念叨个不停,今日四殿下有心来给娘娘请安了,娘娘倒嫌弃上四殿下了。”
李承煦:“还是尤嬷嬷最疼我,天地可见,我的一片孝心倒成了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了。”
边说边让宫女替他递过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是张狐皮,皮毛通身雪白,油光锃亮。
“母后瞧瞧,儿臣知母后最喜狐裘,最近得了张上好的白狐皮,巴巴的送来给母后做个狐裘冬日里穿来着,母后这般嫌弃儿臣,那儿臣以后不来便是了。”
江宛若看到狐皮,心中愉悦,道:“知你孝心了,今日怎的没带王妃来同母后一起请安?”
李承煦:“她今日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母后,我便让她安心在家歇着了。”
江宛若:“可有大碍?这方成亲数月,身子骨不好可不行啊,我还指望着她给我们睿王府开枝散叶呢。要不母后派个太医去你府上瞧瞧?”
李承煦:“大可不必,王妃不过夜里着了凉,有些咳嗽罢了,府中的府医早替她看过了。耽误不到您抱孙子!”
江宛若:“最好是!”
李承煦:“母后,儿臣近日听到些有关三哥生母的传闻,毕竟涉及到父皇后宫宮讳之事,也不敢多问,母后可愿说与儿臣听听?”
江宛若脸色一变:“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承煦:“就去市井喝酒时,听到一些坊间传闻,甚是好奇嘛。母后能说的,便说与儿臣听听呗,不便说的,儿臣定不敢多问!可好?”
说着便抬手给江宛若揉起了肩膀,大为殷勤。
江宛若拿这个纨绔幺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便道:“行了行了,我说还不行吗?”
“后宫陈年旧事了,本也不可妄议,但这苏氏确实做得过了。哎……”
李承煦:“怎么说?”
江宛若:“这苏氏本是先皇后朱皇后的贴身侍女,朱皇后病故不久,尸骨还未寒,她竟就急急自荐枕席,爬上龙床,如此自轻自贱之举,朱皇后在地下若有知,估计都得气疯。是以圣上哪能看得起她?随意封了个才人便打发了,谁知她竟运气好,就怀了你三哥,我不也看你三哥可怜嘛,母亲死了,父亲不待见,孤苦伶仃的,便接回了身边养着。”
李承煦:“不是听闻是父皇醉酒无意宠幸了她,怎成了她自荐枕席呢?”
江宛若面带不屑道:“你父皇那日喝醉了酒在御花园凉亭休憩,怎的那么巧,她就经过了那里,遇到你醉酒的父皇?这不是自荐枕席是什么?幸好你父皇英明,识破了她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第二日便厌弃了她。”
李承煦:“她是先皇后的贴身婢女,那先皇后是怎样的人?待她不好么?她怎么如此背刺先皇后?”
江宛若深深的看了眼李承煦,方悠悠的开口:“朱皇后自是大方得体,母仪天下的了,只是凤体违和,常年缠绵于病榻之上。或许,她病故后,身边侍女眼见着没了更好的出路,才如此自轻自贱吧。”
李承煦:“朱皇后,得的是什么病啊?”
江宛若:“起初只道是风寒,谁知久治未愈,到后来,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不到一年便去了。”
李承煦,“那那时候的大皇子几岁?”
江宛若:“我想想……那是二十四年前了,应是五岁吧。”
“你父皇还是皇子时,朱氏便被先帝赐婚成了皇子妃。后朱氏孕育了皇长孙,先帝大喜过望,赐名李承泽,意喻他德泽深厚,并将你父皇立为了太子,朱氏为太子妃。后先帝薨逝,你父皇顺理成章的即位,改国号永和元年。那年承泽也不过四岁。”
李承煦:“先皇后入主东宫后不过一年多便病故了,如此说来,大皇子当年方才五岁多,应是深受打击吧?”
江宛若:“是啊,整容哭哭啼啼的要寻母后,后来无意便失足落入河里,夭折了。许是母亲病故,打击太大,精神恍惚了吧。”
李承煦:“太子皇兄是大皇子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