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虽累极,幸好睡得不错,今日需去行朝见礼,萧瑾瑜和李承煦又是起了个大早,让丫鬟奴仆们伺候着净面梳洗,更衣挽发,上妆打扮。
萧瑾瑜让子衿给自己挽了个堕马髻,插一发簪,步摇,戴上对金累丝灯笼耳坠,薄妆淡抹,只在唇上加深了点唇色,服饰,亦选了套赤色上衫,白色儒裙,衫裙均重工刺绣,又特意搭了蓝黄色双披帛,如此,既不过分繁琐,又显庄重端方,褪去少女的青涩,配以萧瑾瑜上一世成为上位者练出的宫廷礼仪,显得更加举止有度,进退得宜。
李承煦倒也难得配上套水靛蓝色锦服,将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配上个玉冠,卸 去了几分轻佻,多了些许端正。
夫妻二人蓝白相衬,郎才女貌,显得佳偶天成。
二人入宫先是觐见了燕皇,行毕三叩九拜之礼,燕皇李祎便朗声笑着让夫妻二人起身,看得出龙心甚悦,对萧瑾瑜微微颔首,便朝李承煦道:“你往日总是任性妄为,如今成婚了,当沉稳许多才是,下去吧,看望一下太后老人家和你母亲,她们都在翘首以盼等着你俩呢。”
二人也不多话,应过皇上便行礼退下,来到太后的慈宁宫。太后端坐于主位,华发渐生,面上虽已有岁月的痕迹,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气韵,太后的表情慈爱,可是眼角眉梢始终含着多年上位者所带来的犀利威严。
“你这纨绔,不曾想老二老三都尚未娶,倒被你先骗到了个美娇娘,来让祖母好好瞧瞧……嗯……是成熟了许多,不错不错……”太后先是对着李承煦一阵笑骂,语气却不见丝毫不快。
末了又转身望向萧瑾瑜,拉过她的手道“四皇子妃瞧着便是个稳重乖巧的,我这孙子自小顽劣,从来没个正形,往后啊,你可得多多管束他,别让他再胡天胡地的乱来,早点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正事!”
萧瑾瑜上一世尚未曾孕育,这一世听到开枝散叶,脸蓦的一红,低下头声若蚊蝇的应了声:“是……”便再也无话。
“嗯,是个好孩子!”太后说完便褪下手上戴的镯子,套在萧瑾瑜手腕上,这镯子质地极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萧瑾瑜惶恐推脱却被太后一把按住,“让你收下便收下,这慈宁宫还能少了块好镯子不成?”说完便对身边宫女道:
“来人,布膳!”
太监宫女穿插而至,餐桌上不一时便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精致小碟,荤素搭配,粥,面,馒头,小菜,鱼肉应有尽有,太后道“早膳我素来无甚胃口,清粥小菜便足以,然今日你夫妇二人难得进宫陪我用膳,便多做了些鱼肉荤菜,瑜儿不用拘束,便当了自个儿家,敞开了来吃。”
萧瑾瑜自是不敢当了自己的家,敞开来吃,但昨日婚礼忙碌一天,也就趁着间隙偷偷啃了几块桃花酥垫肚子,后便累极睡去,今日一睁眼便入了宫,此时肚子实在饥肠辘辘。
便也不再推脱,等太后四皇子坐下动了筷后,也随着坐下,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一碗小米粥,两个奶黄包子,一碟嫩笋,几片脆黄瓜,几口糖醋鱼下肚,甚是餍足,精气神都回来了。
萧瑾瑜上一世与太后并无过多来往,嫁入三皇子府时,也曾来觐见,彼时的太后,态度疏离平淡,接受完朝拜,随口草草交代两句,赐了枚金簪,便挥手让她们退下,最后饿着肚子完成所有朝见礼,饿得脚不沾地,面露菜色。
三皇子毕竟是宫女所生,太后对他亦不甚重视。今日如此慈眉善目,从所赠礼品价值上,亦可看出太后对二皇子厚此薄彼。可见四皇子毕竟皇后所生,皇后又是太后亲侄女,纵使性情纨绔,坊间流传颇为不堪,依然深得太后宠爱。
辞别太后之后,又来到皇后居住的坤宁宫,萧瑾瑜看着眼前这个上一世住了两年的宫殿,心内百感交集。皇后娘娘凤仪万千,容貌姣好,保养得体,依然丰韵犹存,无怪乎燕皇偏宠有加。
夫妻俩行礼完毕,皇后亦是满脸含笑,拉过萧瑾瑜上下左右的打量,不住点头称赞,言语诸多关切,对着李承煦,眼里更是溢出满满的溺爱之情,甚怀欣慰的道“吾儿是真的长大了,自小那个淘气娃,如今竟也娶妻成家,束发戴冠。”
边说边眼角含了泪:“你大哥素来性情沉稳,虽不特别聪慧,倒也是个从不需要为娘操心的,便就你啊!让为母从小操碎了心,总担心着你哪日惹了什么滔天大祸,便是母亲也护你你不足。
难得的,平时里四处谣传你风流成性,我生怕你哪日就寻了个秦楼楚馆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青楼女子入门,如今倒是娶了这般端庄贤惠的妻子,母亲这颗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