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云软枝懵懵懂懂看着合同的间隙,裴时走出洋房,见到莫生一脸沉默的站在门口。
裴时蹙了蹙眉,“还没回去吗?”
两人相视无言。
忽而裴时头顶黑了,一块黑色的天幕罩了下来,一群人拿着棍子狠狠地敲打在他身上。
动作熟练,手势娴熟,邦邦两棍,男人没了声音。
裴时在晕过去之前,眉眼中第一次闪过了恐惧。
一墙之隔,温暖的房子里,有个他最喜欢的姑娘。而围墙之外,他将会被带去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祈祷少女的喜欢淡一些,看了信件后能从后门离开,而不是在房子里苦等。
……
云软枝看着手中的合同与信件,拆开信件,她心情微微激动,这是裴时第一次给她写信。
虽然两人在同一座房子里,但这样的沟通方式还是挺有心意的。
裴时在信里写道:“有些话总觉得不该当面说,所以用文字同你讲,小软枝,我的近况没有如你想象中的安稳,甚至可以说是不太好,在任何方面都是,我不确定是否能给你如普通情侣一样的陪伴,也请你为了自己再想想,坦白讲,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要是觉得不妥,或者是刚刚一时冲动了会后悔,我可以理解,也不必觉得尴尬,签了补偿合同,别墅后门有车,你可以直接回去。”
从字迹可以看得出来,这封信写的很匆忙,但如此匆忙,他却连补偿和避免她尴尬的逃跑方式都列出来了。
独独没有写出她若是不后悔又该怎么办。
今天的夜空万里没有月亮,月亮像是被蒙在云朵里,不见了。
云软枝好奇地拆开那封补偿协议,里面是琼山市那套洋房的过户协议书,合同条款写的非常清楚,只要她签字,房子就是她的了。
按照市值,那座别墅也有几百万了,不是小数目,未来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
仅仅只是一个亲吻,值得他付这样大的代价吗?
云软枝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忽然空了空,她没有半点犹豫地撕掉了合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留在他身边的。
至于那封手写的信,她看了又看还是没舍得撕,这是裴时给她的第一封信,她要好好留着。
云软枝窝在裴时家松软的沙发里,静静地等待裴时回来,她知道裴时找借口出去是为了给她足够的思考空间。
但她现在无比希望裴时快些回来,因为这件事情,她根本不用思考。
想到裴时写这封信的心情。
她只想马上告诉他,不是头脑发热觊觎美色,而是真喜欢他,只喜欢他,喜欢他很久了。
等了很久,她的眼皮支撑不住垂下,月亮从云层里冒出来,躲到树梢后面,而后天蒙蒙大亮。
别墅外传来一阵不清不楚的车子鸣笛声。
云软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还亮着昨晚的灯,什么都没有变。
她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起身在屋里寻找,“裴时?裴时?”
没回来吗?
夏季多雨,昨日晴空今日阴凉,窗外被细雨蒙了一片灰,中央空调还在往屋里吹着冷空气。
凉意从云软枝的脚跟蔓延到脖颈,她心里赫然发空。
她心中腾升一抹不好的预感。
屋外鸣笛声又响。
她推开门至院子中,院子的大门敞开着,正中央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手里不知道握着什么。
她有些迷茫。
车窗缓慢放下,她看见车窗里坐的端端正正的男人,他的瞳孔里充满了烟灰色,里面什么也装不下,甚至再没有她的身影。
只是看了她一眼,车窗便摇上去,车子启动,渐行渐远。
“裴时。”云软枝光着脚丫子,想跑过去,第六感告诉她,裴时他不会回来了。
助理立马拦住了她,态度恶劣得不像话,把她推到地上,手剐蹭出了血珠,“云小姐,收拾收拾离开吧。”
她看着他的车子走远,眼泪到底还是冒出来了。
她想,她踏过春夏秋冬与生命的枷锁,来到他的身边,从什么都不奢望,只希望他活着。
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靠近他的机会。
可他却好像不要她了。
没有解释,也没有嘱托。
她又想,这样温柔的人,怎么能狠心做下这么绝情的事儿呢。
裴时坐在车里,身后的圆孔枪抵在他的背后,大先生那张仁慈的脸上都是诡异的笑容,“裴时,我满足你了,你也该实现诺言了吧。”
裴时抬了抬下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