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再迟钝,这个“你们”,她也能听出来指的是谁。
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羽苒并不想跟司正谈论他,所以刚才刻意的没有提及这个人。
可当下被司正挑明之后,她却恍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即便他避自己如蛇蝎一般,不会看跟自己有关的新闻,也会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茶余饭后的八卦新闻。
这样,也省了自己亲口跟他说明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以怎样的口吻,怎样的语气,去向他表露这段感情。
这段,她与别的男人的感情。
一刻的呆滞以后,脸上的表情便被熟练的演技所代替,羽苒浅浅害羞的忸怩了一下,不敢正视那双眼睛。
“就八卦媒体报道的那样嘛……”
“李晨儒,他人挺好的,此前便追了我很久,即便我没有对他任何回应,可他,没有放弃过。”
“而且,他这人有风度,又体贴,也很睿智成熟,重要的是,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拈花惹草,对我很认真。”
羽苒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着对他的欣赏,以及,愿意跟他在一起的坚定。
那种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司正明白,她是认真的。
而羽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司正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担忧。
这样的眼神,让她有些一头雾水。
“你放心吧师哥,他待我真的挺好的,虽然聚少离多,可他总会配合我的时间陪我。”
话音一落,羽苒牵起一个俏皮的笑容对着司正。
这样活泼开朗的羽苒,只有在和司正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大多时候镁光灯之下的她,少言寡语,独自美丽,清冷动人。
这一点,恐怕羽苒自己,都未曾发现过。
于是,司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提醒:
“是吗……苒苒,凡事还是要给自己留个心眼,你这人过于单纯,而李晨儒,他,毕竟是个商人。”
羽苒虽然听着这番话有点不明就里,猜不出司正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但她一直明白,师哥不会无聊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这么说,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毕竟,他不会害她,她明白。
这是基于他们十几年深厚友谊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
司正走后,羽苒便绵若无骨的躺在了沙发上,蓝山咖啡的淡淡香气还在周围弥漫,那双粉色小猪拖鞋安静的待在玄关处。
她终于可以卸下伪装,不用对着他继续隐藏了。
本以为她真的已经可以做到放下了,可当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这颗心脏,还是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
而她,只能拙劣的用演技掩盖掉自己的不自然情绪,生怕,他看出了什么破绽。
她不敢想,若是被他看出来自己对他还没办法放下,他又会躲的多远。
堂堂羽苒,无数少男的梦中情人,却在他这里,如此卑微。
客厅里安静如斯,仿佛司正刚才没来过一样。
只有那独属于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可以证明,他,真的来过。
————
一个月前。
司正回住所的路上,接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
这个除了提供了jingzi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从此对他再无任何帮助的人,平常根本不会跟自己联系,除非要钱。
习惯性的直接按了拒接,他是真的不想听到这个让他作呕的声音。
自打他记事起,这个父亲便经常酗酒无度,沉迷于赌博,花钱大手大脚,有时候喝醉了,还经常夜不归宿。
爷爷留给他们的那些家产,在不停的被他挥霍着。
而彼时,司正也不过五六岁,正是需要父母疼爱的时候,有一天,他问妈妈:
“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啊?天都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不回家呢?”
妈妈摸摸他的头安慰小司正说:
“爸爸在外努力工作赚钱啊,回来会给正正买很多好玩的玩具,乖,早点睡觉,明天就能看到新玩具咯。”
什么都不懂的他,当然不疑有假,相信了妈妈的话,为爸爸的努力而自豪。
而妈妈说的也没错,第二天,确实房间里多了新玩具。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妈妈背着他偷偷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