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大提起锄头,打着手电筒,行走在阳明山的山路上。天空飘起小雨来,远处的村庄没有一处灯光,雨夜最适合睡眠,村民们早已歇息了。雨水打湿了虎大的大脸,他用手抹了把脸,骂了一句:“砍脑壳的,非在这时候下雨,今晚非弄清楚老头什么来路不可“。
上官老头治家严谨,上行下效,因而子孙犯事的少,家家和睦,所以上官家人丁兴旺。虎大小时候被村里人欺负的时候,还被上官金保护过。此时的虎大顾不得许多了,他被一个疑问困扰着,必须在今晚找到答案。
通往阳明山顶的小路,一看就经常有人来过。两边的蕨草被镰刀割掉,方便村民上山扫墓。虎大有些累了,坐在半山腰休息,听到猫头鹰幽灵般的叫声。天空没有月亮,几颗星一闪一闪的。虎大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从他小时候吃过的肉味开始回忆,一直到前几天地质队的歌声和外星人画像,还有今晚吃饭时陈小梅几人的神态,一切一切的怪事,都得等到挖开老头的坟墓才能真相大白。刚想到这里,山顶突然打了一个响雷,一道闪电把虎大吓一跳,手电筒都掉在地上了。闪电的光照在虎大脸上,连虎大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面容有多吓人,那是一副狰狞的表情。雨大了起来,把虎大的夹克外套都淋湿了。
虎大捡起手电筒,继续往上攀爬,前脚有些打滑。终于用了半个多钟头,他从山脚爬到了山顶称作“龙椅”的地方,那里埋着村子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其中就有上官老先生。虎大来到墓碑前,坐着休息了一会。他用手电照着老先生的墓碑,老先生的照片一尘不染,不过原来和蔼的面孔此时变得十分严厉,像是在警告图谋不轨的人。虎大放下锄头和手电筒,双手抱拳,对上官老头作揖道:“上官老头,你别怪我,我就想看看坟墓中的你,不会带走别的东西”。然后,把手电筒放在墓碑上,拿起锄头,就着坟茔的一侧开挖。因为下雨的缘故,泥土变的松软,用了1个小时,一身蛮力的虎大就挖出一米多深的大坑。这时雨居然停了,就好像老天不想让上官老先生的棺木打湿一样。
虎大借着手电光,看到了黑膝膝的棺材盖。他用锄头使劲撬,只听见“吱呀”一声,大棺材盖被挪到一边。果然,虎大没有闻到尸臭味,而是一股淡淡的香气。他放下锄头,用手电照了照棺木,跳进深坑里,大脑袋凑近棺材往里查看,只见上官老头的白骨躺在棺木里,寿衣快烂完了,肌肉组织化成了灰。陪葬的玉扳指和紫檀木佛珠散落一旁。虎大没有动随葬品的心思,伸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上官老头的头颅。“妈呀,这还是上官老头吗?”。虎大不禁喊出了声。上官老头生前待人温和,面孔很慈祥,但这个骷髅却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吃了他一样。虎大顿时双脚打颤。他索性心一横,捧起头颅,鼻子凑近,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就是这种味道,跟小时候吃到的肉味是一样的。陈小梅、风七和文心他们身上有人散发过这种气味”。虎大立马不害怕了,他得意地笑了,用手抚摸了一下头颅,轻轻地放进棺木里,照着原来的位置摆好。“上官老头,我得好好谢谢你”。虎大自言自语道。他把棺材盖上,培土,让坟墓原样恢复。最后,虎大从裤子内兜透出一小沓纸钱和火机,还好没有打湿,在墓碑前点着。真别说,平时傻大憨粗的虎大办起事来,还有些章法。他一边点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大意就是让上官老头不要怪他,不要找他的事。
这一切做完,已经是凌晨4点,还有个把钟头就要天亮了,虎大得抓紧时间赶回星落村去。黔南的秋天,雨水也多,但都是晚上下雨,天亮就晴了,不耽误人们出行。虎大扛起锄头,行走在田间地头,心里十分惬意,因为他心中的疑问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了答案。以前村子里的人都认为他傻,虎大觉得他们都傻乎乎的。他一边走一边琢磨道:“上官老头不是外星人,就是跟外星人有某种联系,要不就是外星人跟人类生下的后代,虽然长相跟外星人不一样,但是骨头发出的气味和外星人是一模一样的,这种气味在人活着的时侯非常淡,只有我这样先天敏锐的大鼻子才能分辨出来。”
秋天的庄稼地里,玉米和豆角架高过人头,玉米穗和四季豆角暗处发出成熟的清香。大片大片的稻田即将收割,蛙声时断时续。心里有目标,虎大的脚步也变得特别轻松。
进了村,天快亮了,村里的公鸡还没叫呢,村民们都没起来。他很快窜回了家,把锄头放在后院。蹑手蹑脚上了二楼卧室,他爹娘住在1楼。家里人都没发现他的行踪。虎大躺在床上,想想觉得好笑,全村人都没发现他干什么去了,睡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