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陛下说,割血这种事,我最有经验了。」
我在公主眼前晃了晃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毕竟,陆知府和驸马两条命,都死在我这双手和这把刀上。」
永梧惊恐地看着我,她想要逃,却被侍卫押着。
我抓着她杂乱的发髻,逼她扬起脖颈,匕首在她的血管处虚虚一碰。
公主已经吓得腿脚发软:「叶归,我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我怕疼,我最怕疼了!」
「怕疼?我的妹妹叶黎也最怕疼了。」
我问公主:「当初为了救你,活生生割断她一只手腕的时候,为什么没人想想,这个半大的女孩子怕不怕疼啊?」
「我那时还在昏迷!我根本不知道驸马他们做了这些事,你不能怪我,你不能怪我的!」
「取血的时候,你不知情。」
「那公主醒来后,应该知情了吧?给我叶家安莫须有的罪名,让我父母妹妹死后不得安息,让我上通缉令流亡三年的人,是公主你吧?」
永梧满脸惊慌的泪水,她是想狡辩的,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给自己开脱罪行。
「公主亲口说过,他们三人的牺牲换你这条命,是他们的荣幸。」
「公主还说,我爹娘小妹的血脏了你金贵的身体。」
「既然你这么嫌弃,那就全还回来吧!」
我一刀割断了她的手腕,鲜血哗啦啦地流进碗里。
太医院的人接了足足两碗血,趁着热乎,又急匆匆地送进皇宫,给那至高无上的帝王喝。
「公主吃平民,皇帝吃公主。」
李秀才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娘娘真是有手段。」
「只是这万人之上的皇帝,又会被哪一路大神吃了呢?」
我把控整个棋盘,抚摸着肚子:「自然是我这个枕边人和他的亲生子了。」
25
我怀胎十月,锦衣玉食地养着。
而永梧在这十月里,却成了帝王的血牛,还是个千疮百孔的血牛。
到第十个月时,我身形不便,便由许太医代劳。
许太医看了公主的手腕,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全是刀疤。
每一次取血,都是我对她的凌迟。
永梧已经面无血色,只吊着一口气躺在床上。
有个丫鬟日日喂她喝续命的补汤。
皇帝还指望着她的血,无论如何也不让她死。
这样活着其实比死更可怕。
许太医实在找不到下刀的地方。
「那不是还有脖颈吗?」我淡声提醒他。
许太医为难:「娘娘,脖颈若是割下去……」
「割下去,公主可就没命了。」
许太医看我的眼神有些怕。
他早年学医时,曾是我爹爹的徒弟,后来他自己有机遇,治好了一位王爷的疑难杂症,由此进了太医院,靠着医术,步步高升。
当年,随公主去月城的太医,正是许太医。
在公主垂危时,说出用人血可救的太医也是他。
只是许太医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驸马直接下令去祸害全城的百姓,更让叶家遭殃。
他日夜难安,在我找上门要取他性命时,他跪在我脚边,磕破了头,说他愿意赎罪。
许太医是个医者,当日那种情况,说出救人之法也是他的职责。
驸马的权势,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医能忤逆的。
我知,他也是无心之失。
而我要向皇室复仇,也恰好需要一个人来铺路。
于是,许太医就成了我的同盟。
他如今看我,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唏嘘:「师父师娘教过臣,医者要有仁心,慈心,想必娘娘也受过这等教诲。」
「仁心、慈心。」我笑了笑,「许太医,你是第二个跟我提这句话的人,李秀才也曾经这样提醒过我。」
「我爹爹教我仁心,我娘亲教我慈心,我从来谨记在心,可他们惨死的那一刻,什么仁心、慈心,早就随着他们一起去了!」
我接过匕首,一刀割了公主的脖颈,血溅了一地。
太医院的药童拿着碗接血都来不及。
我手中的刀缓缓掉了下来,双眼滑下两行血色的泪水。
至此,我叶归的血仇,才算报完了。
26
大仇得报的那一刻,我骤然松懈下来。
腹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