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
乌鸦的叫声,响在耳边。
钟小峰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阳光格外刺眼。
钟小峰感到身上酸酸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现在正躺在一个窗边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暖暖的,但很晃眼。这一道阳光外面,房间里面的东西,黑乎乎的,一时看不清楚。
他抬起头,想翻身看看。右腿膝盖忽然痛的刺骨。
这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里?
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他的右腿,用两根木条固定着。灰色的布条,缠的很结实。
钟小峰忍着痛苦,坐了起来。
看外面的太阳,正南偏西一点,估计是午未时分。窗子外面,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墙是五六尺高的木桩做成的栅栏,上面爬满了青藤。青藤上,开满了淡蓝色的小花朵。栅栏中间,有一个窄窄的木门,半掩着。院子西边,有一簇竹林,竹林密不透风,却被风吹的唰唰的响着。
人呢?
风中一股淡淡的清香吹来。
风中的清香味,不是墙上青藤的花香。
钟小峰的肚子,忽然咕噜噜的响了一下。
那是饭菜的香味。人在饥饿的时候,肚子似乎比鼻子更灵敏。
“我想,你也该醒了。”
一个人走进房间。他的背已经驼了,他的头发已经是灰白色了,他脸上的皱纹,就像黄土高原上的沟壑一样,他的胡子,与头发一样的灰白。
整个人又瘦又小。
他走进房间,就像是院子里的风吹进来的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大的瓷碗,一双筷子。瓷碗上面还在冒着热气。
“饿了吧?”他的声音很慈祥。
钟小峰忽然感觉这声音很亲切。他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
“我...”钟小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趁热吃吧!”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把碗筷递给钟小峰。这是一碗面条,上面放着两个荷包蛋。
“你...”钟小峰接过来,仍然没有说出什么来。
老人慈祥的笑着,看着钟小峰。
钟小峰没有再说什么。他真的饿了。
老人看着他吃完,满意的点点头,接过碗筷。
“想问什么,你就说吧。”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的腿怎么了?你是谁?”钟小峰都想知道。
“谢谢你!老爷爷。”钟小峰说道。
“好孩子,我没有救错人。还是我来说吧。”老人在桌子边的椅子上坐下。
“三天前,那场暴雨,还记得吗?”老人说道。
钟小峰点了点头。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那一夜,似乎是世界的末日。
“那一夜,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直到第二天早上,辰时以后,雨才慢慢的停了下来。”老人说道。
钟小峰听着,眼睛看着屋顶,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山上的人,都没有了。”老人说道。
“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人也没有了。”
“活着的人走了,但是,死掉的呢?他们也走了吗?”钟小峰茫然了。
“我怎么还在山上?”
“你也不在山上。”老人说道。
“我在哪里?”
“我家门口。”
“我怎么会在你家门口?”钟小峰感到奇怪了。
“你被大雨冲下山了。沿着溪水,漂到这里。早上开门,我就看到了岸边的你。”老人解释道。
“山上呢?你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山上什么人也没有。大雨把大山冲洗的干干净净的。不要说人了,就是连一个野兽的踪迹也没有。”
钟小峰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泪水。
老人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踱了几步。
屋子里面,没有其他的声音。
“也许...她们没事。”钟小峰低声的喃喃自语。
“她们?”老人重复了一句。
“我妹妹和...”钟小峰停顿了一下,“她的朋友们。”他没有说出黄晓静和林海棠。他自己现在也自身难保。老人看着慈眉善目的,但是,他是什么人,又怎么只单单的救下来我一个人?
老人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