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漫天双眼瞪着孙凌峰,眼睛里面几乎要冒出火来了。
一道闪电,忽然照得客栈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似乎一个巨大的火药仓库,在自己身边爆炸了一样。雷声从身边,轰隆隆的向远去散开了。
不一会儿,又是一声惊雷。
惊雷的轰隆隆声音,渐渐的远去,外面,传来呼呼的风声,哗啦啦的雨声。风声雨声,紧锣密鼓般的吹奏着。
客栈里面的油灯,更加的昏暗了。
仇漫天站在柜台边上。他的怒火似乎随着突如其来的暴雨消散了。
“好。我们没有必要赌了。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仇漫天说道。
“我们有交情吗?”孙凌峰说道。
“我们曾经共同拥有过一根烟杆,可以算是有点微薄的情分吧。”仇漫天说道。
“既然你能这么说,我就答应你了。说吧,什么事?”孙凌峰好像对仇漫天要求的事情,感了兴趣。
“你再从我手里,拿走这根烟杆,可以吗?”仇漫天晃了晃手里的黄铜烟杆,挑衅的说道。
“我已经说过,对这根烟杆,我没有兴趣。”孙凌峰说道。
“说一个你有兴趣的。那个箱子,怎么样?”仇漫天指了指那个小孩子身边的药箱,说道。
“那是你的吗?”
“不是。”仇漫天说道。
“给我一个感兴趣的理由。”孙凌峰说道。
“你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仇漫天问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最近,江湖上发生的最大的事情,是什么?”仇漫天说道。
“两天前,天鹰教的副教主乔椒,带人烧毁了十二花坊的月季花园。”七绝妙手孙凌峰说道。
“啊?”钟灵儿在旁边的桌子边上,惊呼一声。
“不要说话。”钟婷婷拦住了钟灵儿,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那事虽然也轰动了江湖,只是,太小了一点,你往大的猜。”仇漫天说道。
“说起大火,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洛阳镖局的事吧?那场大火,足足烧了半天。而且,大火之后,洛阳镖局的总镖头王子衡,也消失不见了。”丁权航插言道。
“还差一点,和这个事有点关系。”仇漫天说道。
“那就是他保的最后一次镖。武林盟主令牌,听说,王子衡把乌金令牌给弄丢了。新的武林盟主林越峰,要他在一个月内找到。然后,他就消失了。”丁权航继续说道。
“就是这个事。”仇漫天说道。
“那事和这个箱子有什么关系呢?”孙凌峰感到有点意思了。
“那块乌金令牌,就在那个药箱里面。”仇漫天说道。
“如果,我说,那块乌金令牌,在阁下你的怀里呢?”孙凌峰眼光暗淡下去了。刚刚提起来的精神,一下子都没有了。
隔壁桌子上的一主一仆,好像都是聋子一样。身边的人说的话,他们好像一句也没有听到。主人依然在品尝着眼前的酒菜,或者是在欣赏面前的酒菜。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他这样子吃饭的人。他左手不停的摇着纸扇,似乎手一停下来,他就要热的满头大汗似的。外面的狂风暴雨,已经带走了客栈里面的沉闷的燥热,送来了荫凉清爽,夹杂着淡淡花香的空气。他的右手,拿着筷子,在面前的盘子里面,来来回回的拨挑着那里面的菜肴。像在菜里面,找出最有营养价值的那一片菜叶一样。他的样子,就像一个挑食的孩子,坐在饭桌前面一样。吃饭,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折磨。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孩子,看着主人吃饭,也是一种折磨。主人是不想吃,而仆人却是吃不着。天下的事情,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自己拥有的东西,在自己眼里,永远都是垃圾;自己没有的,别人拥有着,自己却认为,那些东西,是世间的至尊之宝。人生而如此,却又无可奈何。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够逃脱这个怪圈呢!
风,仍然在使劲的刮着,似乎要把大树连根拔起,要把客栈吹到半空中去。
雨,已经不能用瓢泼来说了。天好像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江海,此刻,正在倾江倒海。那雨水,无尽无休的倾倒着。
油灯似乎快要燃尽最后的一滴灯油,灯火越来越暗了。
仇漫天没有回答孙凌峰的话。因为,此刻,狂风暴雨中,忽然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马蹄踏在雨水里,声音清脆而响亮。
客栈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