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最近的基因试管药剂。”

站在暗角处的神秘人将一排试管放在桌子上。

老陈胡乱地拿出一管注射到体内后，随手一扔，摊在椅子上等待药效发作。

—

零星布满绿色鳞片的脸上逐渐露出放松的表情，凸起肿胀的黄褐色眼珠，愉悦地眯成一条缝儿。

虽然穿着长袖长裤，但他裸露的脖子和脚踝上，同样遍布着褐色鳞片，且对比脸上的，会更加锋利、也更加原始。

似是感到极大的舒爽，老陈身上的鳞片如同会呼吸般有节奏地一张一合。

玻璃陡然坠地发出的“啪嚓”声，惊得旁边铁笼内的啮鼠一阵咯吱乱叫，

打破了他原本飘飘欲仙的作态。

他猛地站起，瞪着笼子里的啮鼠，如碎石沙粒灌满在喉咙里一般、发出阵阵干涩的哽咽低吼声。

但顾虑到屋内还有另外一人，老陈烦躁地转身把自己锁在浴室内，

走路间，在地板上留下一串类似于青蛙蹼爪状般的粘稠物。

—

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随后在浴室响起。

神秘人嗤笑一声，

这么不愿意让自己看见进食时的样子吗？可笑的自尊心。

当初可是他求着自己把他变成这么不人不鬼的怪物的。

蹲到铁笼面前，透过浴室玻璃外的灯光照亮了他的一络白发。

神秘人先是缓慢地低声安抚，在啮鼠试探靠前时，一把将它从笼子里拽了出来。

钳制住它的喉咙，直至手掌间感受不到一丝跳动声。

“好心”地把死掉的啮鼠扔到浴室内后，神秘人又好整以暇的重新站回暗处。

—

从浴室内出来的老陈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外貌，他舔舔嘴，

“我需要喝人鱼的血。”

像是看待一个坐在地上哭闹胡搅蛮缠的孩子，神秘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哝声，

“这有点难办，我亲爱的老伙计，她最近和那两个家伙形影不离……”

老陈粗暴地打断他，

“听着，我不是在请求你。”

“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也很乐意看到我身体后续的结果，不是吗？”

情绪饱满、准备长篇大论一番的发言戛然而止。

神秘人略微不满地看了老陈一眼，开门离开消失在长长的廊道内。

而电子鹰眼呢，它们有注意到吗？

……

自从上次那个吻过后，毕西临有意地加快实验进度。

从大义上讲，他是在为全星际人类的命运加班加点。

但更深层次地剖析内心，他也希望，在可控的范围内，尽可能快地将凌嫘从这场有关基因疾病的旋涡中摘除出来。

说真的，他有些后悔过早得将人鱼基因里的秘密暴露出来了。

结束了通宵实验，最后将融合了人鱼血液的、新的一组实验菌群，分组归类、交给后续步骤的分析报告员后，

毕西临拆除护目镜，脱下一次性卫生手套，走出实验室。

窗外，淡粉色的朝霞低垂地铺满在整个海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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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建筑群的礁石上，凌嫘曲起尾巴出神地望着远处的水面。

温柔的海风里糅杂着淡淡的属于海水的甜腥气。

在这颗拥有80%海水覆盖率的星球上，连空气中都浸润着新鲜而丰富的水汽。

—

毕西临并没有同凌嫘一样坐在礁石上，而是选择站在人鱼旁边两米处的，一块平坦坡地上。

好久没有这么平静地坐下欣赏一番美景了。

凌嫘挺直腰板伸了伸懒腰，上身套着的挂脖短上衣，将紧致细腻的腰线，勾勒成一道完美的弧形。

凝结在银色发丝间的小露珠，随着身体轻颤间，纷纷洒落在周围的空气中。

它们在透穿过云层的晨曦的映射下，美得像易碎的泡沫，让人抓都抓不住。

这让旁边站着的毕西临，忍不住欣赏地多看几眼，又迅速撇开视线。

凌嫘勾唇轻笑了下，

“等实验取得成功后，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去纵情云雨”

“去步履山海”

去感受别样的人世间，祈愿来生的女儿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