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北城下了今年最后一场大雪，学校门口的各种小吃商贩基本都收摊回家了，门卫将校门缓缓打开，学生们挂着的满脸笑容飞奔出来。

回家路上，贺锦橪的手机像车窗外商店门前放着的鞭炮一样，响个不停。

打开微信，映入眼帘的是张睿恒的消息炮弹。

张睿恒：【放假了吧，出来喝点？】

张睿恒：【求你了，我在家都到发霉了。】

张睿恒：【如果能叫上郑祺就更好了。】

张睿恒：【你有没有郑祺微信啊，可以推给我吗。】

张睿恒：【表情包、表情包、表情包】

贺锦橪的屏幕都要被刷爆了，他拧着眉按下语音键，激情开麦。

“不去，不可能，没有，你要是再发那恶心的表情包立马给你拉黑。”

六十秒是语音的极限，但不是贺锦橪的极限。

不一会儿，张睿恒果然识相的没了动静。

贺锦橪又点开和许程衍的聊天界面，修长的手指快速点击着屏幕。

贺锦橪：【明天一起出去吃个饭？】

两人在一起后还没正经约过一次会，贺锦橪对此略感遗憾，正好现在放假了，两个人有了空闲时间，肯定要好好弥补一下。

过了一分钟许程衍发来消息。

许程衍：【好，想吃什么。】

贺锦橪思索了一下。

贺锦橪：【去吃面吧，我有点想周姨了。】

许程衍：【好，那我明天去接你。】

贺锦橪：【不用，咱们老地方见吧。】

许程衍：【行。】

【哭哭表情】

贺锦橪盯着许程衍发来的表情，越看越可爱，最后点击保存。

隔天清晨，贺锦橪早早起床，在三个衣柜里不停翻找。

这件太隆重，这件太素，这件太丑，翻箱倒柜找了三个多小时，最后选了一件奶白色圆领毛衣，毛衣上的图案是一只小兔子，活泼可爱。

下午五点，准时出发，临走前不忘喷上栀子花味的香水。

……

冬天的旧街被层层白雪覆盖，餐馆门前的小桌被撤掉，留下的是厚重的门帘和带着霜花的窗户。

贺锦橪下了出租车就见许程衍站在约定的地方不停搓手，显然是等了很久。

贺锦橪一路小跑过去，语气略带责备：“为什么不进去等我。”

许程衍白皙的皮肤冻的通红，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挂着一层薄霜，兴许被寒风吹的太久，他的声音有些抖：“约好了在这等你。”

要不是许程衍稳居年级大榜第一，贺锦橪都要怀疑他脑子不太灵光了。

他板着脸，拉起许程衍冰凉的双手，捧在手心，不断朝里面呼气。

温热的气息在许程衍手心流窜，他垂着眸，目光炯炯的盯着贺锦橪。

贺锦橪吹了半天，直到感受到许程衍手上的温度才停止，他抬头撞上许程衍的目光，怔了一下，随后问：“好点了没？”

“嗯。”许程衍点点头。

“走吧。”

他放下许程衍的手，快步朝面馆方向走，许程衍在后面追赶他的脚步，最后两人并排。

身侧垂着的手倏地一暖，贺锦橪惊愕的扭头，看见的是许程衍流畅冷峻的侧脸。

许程衍的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俨然一副得逞的模样。

包裹着的手又紧了紧，温热的触感顺着贺锦橪的手一直传递到心脏，俩人在学校的时候几乎没牵过手，偶尔几次也只是一瞬，而这次是长久的，温暖的。

虽然身处寒冬，但面馆的生意仍旧火热不减，来吃面的人络绎不绝。

墙上挂着的风扇已经被拆掉，留下几根长长的钉子钻出墙外，为了保暖，窗户上沾上了厚厚的塑料布，伴随着寒风，忽而鼓起忽而干瘪。

忙着给客人送面的周梅一眼看见俩人，送完盘上的面后笑着走向他们。

“周姨。”许程衍微笑着朝她打招呼。

贺锦橪也热情的向周梅打招呼。

周梅和两人闲聊了两句，奈何店里生意实在火热，最后不情不愿的回了厨房。

十几分钟后，热腾腾的面被摆在桌上。

贺锦橪埋头吃了一大口，和原来一样好吃。

许程衍拿起纸巾，轻柔的替他擦去嘴角的污渍，笑道：“慢点吃。”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