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念对杨仕成深信不疑。
可与其说她轻信杨仕成的谗言,不如说这悲剧源于她过度自信。
作为正二品特进之嫡女,楚枫念自出生起便备受瞩目。
与其她文官之女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同。
楚枫念自出生以来便身无长处,凡事随心而为。
其荣光皆是因其父楚梓傅的缘由。
说起楚梓傅,不得不提起楚家。
陈氏乃后起之秀,杨家则是先帝宠臣。
这两家权极一时,尚未贵出三代。
唯有楚家是货真价实的百年望族。
子孙后代皆是各行各业,重中之重的人物。
文韬武略,样样兼备,偏出了楚梓傅这个另类之人。
独宠一来路不明的女子便算了。
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以正妻之礼,迎娶过门。
最荒唐的事,莫过于堂堂七尺男儿,竟走出内宅女子的路。
未等楚梓傅的母亲以死相逼,楚梓傅几欲“先行一步”。
楚家见状都当是楚梓傅被猪油蒙了心,被美色误了眼。
即便楚梓傅当时皇命在身,已有官职。
可放在楚家这样的大家族里,依然不大能够看得过眼。
同凛然正气的家风相比,孰轻孰重,自是显而易见。
加之,楚梓傅并非嫡系嫡子,与楚家族长的关系亦不亲厚。
因此,族长发动几位家族长老举行家族会议,定夺楚梓傅去向。
本着“少数服从多数”这一项关键性原则。
楚梓傅险些被逐出家门,被迫与江陵楚家断绝关系。
幸而楚梓傅未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
且外家实力雄厚,其父亦未纳妾氏。
因此,楚梓傅的父母来不及感慨天公不作美,白养了一个“好大儿”。
便匆匆走动亲族,向上疏通关系。
只为了楚梓傅不被家族放弃,不被从族谱除名。
毕竟“江陵楚家”,可以帮助楚梓傅少走太多弯路。
其母甚至以“和离”施压,这才保全了楚梓傅。
可其母却背负“行为不端”的骂名,令楚家不齿。
还因此令其外家蒙羞,与其母离心。
“色令智昏!”
皆以为楚梓傅只是被一时冲昏了头脑。
谁又能想到,楚梓傅这一宠便宠了十余载。
连同女儿也教养出自由散漫的性格,不似别家的小娘子一般。
尚未出阁,便品尝过人情淡泊,体会到后院之中的勾心斗角。
杨仕成正是窥觊楚家的势力,抓住楚枫念是特进楚梓傅独女这一点。
心尖尖上的肉,手掌中的明珠,定被保护的天真烂漫。
想必是养成了娇蛮任性,说一不二的坏脾气。
这样的小娘子定是眼高于顶。
官位低的不考虑,官位高的嫌人老。
事实也确实如此。
自楚枫念十岁起,前来议亲的人多到踏破门槛。
一品官员大多已有正室,岂敢前来叨扰?
多是为自家孩儿求娶。
可郎君们年龄尚小,官职尚低,选不出一个合适的。
恰逢此时杨仕成亦前来。
同在汴京城内的高门,谁不认识谁呢?
一来二去,楚枫念便自甘落入杨仕成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