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震惊地看向苏怀瑾。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

苏怀瑾偏过头去，不忍看张丽崩溃痛心的神情。

万佳琦却不动容。她冷笑着，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眶里汹涌而出：“痛心吗，崩溃吗？可当时的露露比你痛心一万倍、崩溃一万倍……她在火里尖叫、嚎啕、魂飞魄散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们这些还能留在这里的鬼魂，哪个不是浴火而重生？”

“对不起……”张丽喃喃着。她想说当时的她并不处于清醒的状态，如果她清醒她绝不会这么做，但她已经造成的伤害已经不是不清醒就能被原谅的。她只能一遍遍徒劳地道歉，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

沈客搀住了她。

他无心劝解两边人的争吵。

他清楚张丽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被诡异污染的命运她也曾尽力挣扎过，但精神污染并不是想挣扎便能挣扎而出。

她是无辜的。

但那些间接被失去神智的她送入死地的学生难道不无辜？

这是一笔烂账。

他没资格阻止被烧死的鬼魂怒气填膺。

所以，沈客只是插了一句嘴：“学校的灯，为什么有时会在不规定的时间暗下？”

“因为灯光用的是油脂来发电。”一旁的苏怀瑾回答，他关切地看着受打击过大、神态萎靡不振的张丽，无奈自己身为鬼魂，无法用安慰性的肢体语言触碰她。

他对沈客解释道：“不听话的学生由学生会人员统一处理，学生会人员会将我们集中到空白的场地烧死，收集用我们血肉炼成的油脂，为‘它’的灯光供油。”

“如果人死的不够，油脂不够多，为保证路灯、图书馆供电，教室里就会优先断电。”

沈客有些惊异。

他想了想，还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知道‘它’？”

一个普通人，知道“它”却没被“它”拉入精神频道进而迷失……这可不符合沈客对“它”的认知。

难道是距离较远，“它”的影响力也降低了？

“是啊，我怎么知道‘它’呢……”

苏怀瑾的脸上只来得及滑过一抹惊恐。

诡异的黑气在他身后绽放，如舒展的花瓣，盛开又合拢。

白色的雾降临了。

地狱般炽热的火焰在黑气包裹的茧下熊熊燃烧，苏怀瑾破茧而出。

不，已经不能将“它”称作苏怀瑾了。

“它”的身体迅速拔高，皮肤迅速剥落，“它”的骨头是亮面的银色，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漆黑的眼洞。触手从“它”的身体两侧披落，蠕动着，像一条条飞舞的黑蛇。

“找到你了。”

“它”发出细细的、孩童般的声音。

“异端。”

龙国的直播间，从“它”出现的那一刹那，屏幕便倏然黑屏。

弹幕疯了。

“我靠，我靠，发生了什么，我刚看到个茧屏幕就黑了！刷新也没用！我手机坏了吗？沈哥怎么了！”

“冷静，冷静，沈哥不会有事的，要是被淘汰直播间会显示的……”

“我眼泪都吓出来了，怎么说，诡异那边出bug了吗？诡异直播间崩了？”

“我只能说这很难绷……”

“我看了东岛棒子那边都没事……全世界好像就我们龙国直播间在断网……”

“废物直播间，网不好搞什么直播，针对我们有十七亿人观看的头部主播客客是吧？我们十七亿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你了！”

“六，楼上还有心思整活是吧……”

另一边，“来者是客”直播间也黑屏了。

“来者是客”直播间的观众比龙国观众多几分应对怪谈的经验，猜的也相对靠谱。

也正因为他们猜的相对靠谱，此时的“来者是客”直播间里，弹幕一片唱衰声。

“主播要寄了。”

“家人们谁懂啊，怜爱主播了，刚霸榜新人榜第一就要寄了。”

“纠正楼上，他甚至没来得及霸榜，刚升到新人榜第一就要寄了……”

“哈哈哈哈……”

“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主播的，聪明强悍，温柔又不圣母，这几天我都是看着主播下饭的……”

“主播败就败在太重感情了……怎么也不肯抛弃他的原星球……他要是定居联盟区，不就不用趟浑水了吗？这下好了，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