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许召和沈书禾对坐。
“沈小姐请。”许召给她递了杯茶。
沈书禾端起轻抿一口,茶香四溢,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沈小姐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坐在这里说话的人是我,我反而会劝您和时哥同居?”许召笑着问。
沈书禾点头,她和应寒时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认识许召了。
作为站在应寒时身边,目睹了一切发生的许召,其实内心里是不想让沈书禾和应寒时扯上关系的,三年前分手两人闹得天崩地裂,要了应寒时半条命,许召看在眼里。
“像是时哥这种级别的演员,经纪人多半都是圈子里手握无数资源的金牌经纪人,沈小姐就没有一点好奇,时哥是怎么说服公司同意让您一个素人当经纪人的?”许召目光灼灼地看着沈书禾,他惨然一笑:“我是不希望时哥再跟您扯上关系,但时哥是拼了命都想和您纠缠,哪怕是一点点的关系,他都甘之如饴。”
沈书禾神色一怔,低头敛眸:“我知道。”
“接下来的话,我本是不该说也不能说的,之前裁了红姐,公司就一直在给时哥找新的经纪人,但时哥说只要您,为此和公司签了一个亿的对赌协议,在接下来一年之内,时哥必须要给公司创造一个亿的营收,否则日后所有业务都只能接受公司安排,不再拥有自我决定权。”
许召说着,叹了一口气:“此事和您并没有多大关系,我也不是责怪您,只是时哥知道您缺钱,直接给您肯定不会要,这才只能出此下策。包括您变成经纪人之后一切他都已经为您考虑好了,向来所有的商务洽谈和业务对接都由我出面,其他日常起居另有一名男助理负责,您来了之后并不需要处理什么,还能兼顾服装店的设计,说是让您当经纪人,其实根本就是只想要留您在身边。他宁愿签对赌协议,也一定要将您留住,您就别再伤他,行吗?”
一个亿的对赌协议,赌的是他往后整个事业的自主权。
什么都好,他只想留住她。
沈书禾心神震颤,她知道应寒时倔,死心眼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那一年他刚成为武替,一个月之内跑了十几个片场,拍戏拍得浑身是伤,她生日就收到了最梦寐以求的那一条项链。
但是她没想到三年过去,应寒时对她不是倔,而是病态的偏执。
纵使被她伤的体无完肤,他也始终如一。
许召说完了心中淤堵的话,看了看低头的沈书禾,叹了口气:“您随意,沈园绝大多数地方您都是可以去的,唯独天台,时哥从不让人上去。”
“你说叫什么?”沈书禾骤然抬头看着他,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就像是极其盼望他给一个答案。
“沈园。”许召抿唇,像是怕没有表达明白,补充:“时哥说了,沈书禾的沈。”
“好。”沈书禾哑声应。
许召说完便走,只剩下沈书禾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中,庭院中亮起朦胧微黄的灯笼,窗外秋风徐徐,撩起一片佛铃花香。
沈书禾漫无目的地走在庭院中,小径旁隔几步便亮着一盏石灯,耳边流水潺潺,却丝毫解不开她纠缠拧成一团的思绪。
她走过弯月桥,坐过红亭,抚过缠满佛铃花的秋千,这偌大的庭院没有一处是她不喜欢的,有再多钱都不一定能做成她喜欢的样子,但有他的爱,一定可以。
沈园,沈书禾的沈。
短短一行字,却像是泰山般沉重的巨锤猛敲在她心上。
应寒时啊应寒时,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沈书禾从沈园出来打车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她等了许久才有司机接单。
明亮的车辆闪光灯打过来,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门被摇开,一位中年男子脸上堆满歉意笑容,下车帮她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他嗓门大说话也热情:“真不好意思啊大妹子,刚刚在城南跑完一单,过来路程有点远,让你久等了。”
上了车。
车里正在播放深夜电台,沈书禾望向窗外,在青云山的盘山大道能够看见整个城市的夜景,此时三点却依旧灯光明亮斑斓。
“你的宝贝喊你回家啦!”
一阵稚嫩儿童的声音响起来,唤回了沈书禾思绪,应该是手机铃声,司机大叔立马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又挂了。
司机大叔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对上沈书禾温和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刚才是我的儿子的电话,他一个人在家害怕,大妹子你是从山顶上那栋庭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