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家郎君来给你们家五姑娘看病,结果变成了瘫子被抬回去了,眼下挣钱的人倒下了,剩下我一个婆娘拖个小的,还要养活一个瘫子,哎呀~苍天哪~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林盼儿老远就听见那孙娘子如哭丧般的哭诉声,平日里她又是个大嗓门,这一哭闹,周围的邻里都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瞧。
这村里平日除了日常劳作本就没有什么娱乐,人谁家有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在村子里津津乐道的被拿来茶余饭后的说道说道,今日林家这般大哭闹的动静,可不要叫大家伙儿瞧着热闹了嘛!
林盼儿一进门,就见那张家孙娘子怀里搂着个两三岁的娃娃,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哭喊,浑身沾满了灰尘,看样子是刚在地上打了滚的模样,她周围的地上散落了不少今日早晨晾晒的腊肉、瓜子、花生、咸菜之类准备过年的年货。
林盼儿看到这张家孙娘子,便想起前世那无理取闹的奶奶,看情况她是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接下来一步怕是要上吊了。
“哎呀!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张家孙娘子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还用力掐了下怀中的娃娃,叫娃娃“哇哇哇”的也哭了起来,“娃啊,娘没用,养不活你,还不如咱娘俩一道死了干脆!”
林盼儿见惯了这样的做派,这女人竟还拿自己的孩子做要挟,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冲到柴垛旁将还未来得及收的柴刀拿起,然后“噹”一声仍在了张家孙娘子的跟前,“是啊!你男人自作自受,你也不顶事,别害了娃娃跟你们吃苦受难,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刀给你了,你就带着你娃娃走吧!”
“五妹妹,她要寻死,你咋还给她递刀子呢?”林三嫂离得林盼儿最近,拉了一下林盼儿的袖子,压低声音担心的问。
“她不敢死的!”林盼儿也压低声音,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她可是太熟悉了,若是真舍得死,就不会在这样大庭广众的情况下说出来,就像前世她奶奶,若是每回都是真要死,早死八百回了,可实际上哪怕是个感冒咳嗽都虚的不得了,就怕自己早死一步似的。
院子里林家人包括后跟进来的李子羡也都纷纷捏了一把汗,周围还有邻里乡亲的都看得清楚是林盼儿递了刀子,若是真叫这张家孙娘子寻了短见,她怕是不吃官司也要吃瓜落。
话说这张家孙娘子正哭的欢畅,突然一把柴刀“噹”一声掉在了自己跟前,一下子被吓得噤了声,只余下一脸分不清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呆呆的看着林盼儿,怀中的小娃娃毕竟小,刚刚哭的太用力,现在即使被吓了,没敢哭大声,也还在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抽抽。
“啷个不动了?你不是要带着娃娃寻死唛?”林盼儿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着吓傻了的张家孙娘子。
那张家孙娘子被林盼儿激的面子上挂不住,有些颤颤巍巍的摸了那柴刀,触手冰凉,吓得她又缩了回去,然后一把抱住自己娃娃,又开始哭,“我滴儿啊!这可怎么办?你老汉叫人弄残废了,现在还要被人逼死娘……”
“我说!”林盼儿看着女人开始当面扭曲事实了,“刚刚明明是你自己要寻死,我不过是帮你寻了把刀,怎么就是要逼死你了?”
“哎哟~~还有没有天理呐~~我不过是要来寻个理,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娘俩个……”张家孙娘子开始胡搅蛮缠,哭哭唧唧,把自己置于弱者位置,还别说,装可怜这一招在任何时候都是管用的,毕竟周围邻里乡亲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呸!你个臭老娘们要不要脸?分明是一大早你就在这胡咧咧的骂门,谁欺负你们了?”林二嫂啐了一口。
林盼儿没有回来之前,这个女人刚进院子就大声嚷嚷着林盼儿是勾引她郎君的小贱人害的他郎君现在成了瘫子了,然后各种骂骂咧咧,后来林家兄弟一个个往院子里一站,她倒是不敢骂骂咧咧了,改“哭丧”装可怜了。
林盼儿瞧了瞧周围的邻里乡亲们交头接耳的,又看了看林老汉深深锁着眉头叹气,再看了看老实巴交的大哥此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她心知,这件事里大哥是最无辜也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就像老汉说的,在名声上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大哥才是,于是她心中有了决断。
“寻理?我不去找你张家寻理,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来找我们寻理?”林盼儿拔高了音量,“是张大夫要轻薄于我,被我们家人失手打残了,你是想寻个什么理?”
“你胡说!我家郎君再是老实不过了,定是你胡编乱造!”那张家孙娘子嘴里虽然一口咬定那张大夫是老实人,但是她的眼神躲闪,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