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家。

一桌人吃完晚饭。

岳父冷着脸，低声朝我喝道：“饭吃完了，不知道去刷碗吗？难道还等我去洗？”

我一怔，这怎么第一次上门，就让我洗碗？

我知道，这是给我下马威呢，岳父明显对彩礼不满意，在敲打我。

第一次上门，我不想冲突，只能起身去厨房刷碗。

就听到外面传来岳父鄙夷的声音：“一点事都不懂，没教养。”

一边传来小舅子的公鸭嗓：“这啥人啊，连彩礼都要还价，穷成这样，还娶什么媳妇啊，纯脑子有病。”

“这不是钱的问题，就是教养问题！”岳父非常坚持。

这些话我都听在耳中。

在这陌生的狭小房间里，听着女友一家的敲打之语，承受着高昂彩礼的压力，心里很难受，沉甸甸的。

“这都什么家庭啊，娶老婆，连彩礼都拿不出，晦气，18万多吗？不多吧，对吧！”小舅子公鸭嗓子特别刺耳。

岳父鄙夷的强调：“都说了，和钱无关，这人啊，就是缺家教，有人生没人养的。”

“生养问题先放一边。咱确实没多要啊，而且，这也确实不是钱的事情，关键是态度，就这态度，嫁过去肯定吃亏。”岳母声音很生气。

“还不是钱的事情，这就是钱的事情。”

我心里明白的很。

现在女友一家就是在用言语，行动在敲打我，发泄情绪。就因为我刚刚没有一口答应彩礼。

可是，我家虽说能拿出18万来，但就要动用父母的棺材本了。

一旦拿出来，父母如果有个生病意外，就很难办了。

所以，我没有打算用父母的存款来付彩礼。

我自己有些钱，但显然离18万有些差距。

算了吧，我在心里劝自己，这婚就不结了吧。

可是，一想到和女友三年的相处，一直很愉快，又有些不舍。

可是她家人这么....

听着女友家人的不断讥讽，女友却一直不说话。

既没有帮父母骂我，也不帮着我反驳。

可是，三年相处，我很了解她，这种沉默，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而且听着外面三番五次提及家教，我实在忍不了。

“太过分了，骂我也就罢了，辱及父母，那这婚结不结也就没意义了。”

情绪一激动，我手就一抖。

手中的碗直接掉在地上。

“哐”

地上多了一堆碎瓷片。

岳父听到声音，大步冲进厨房，看到我正在捡地上碎碗。

脸刷的阴沉下来。

“不想干，就故意摔碗是吧？没家教的玩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碗都刷不好，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小舅子走到我身边，抬腿就踢我胳膊。

我躲闪不及，手一动，就被碎片划伤。

“你这家伙，特么故意的吧。”小舅子踹完不说，还恨恨骂道。

我面上一怔。

“我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个碗。平常人家，最多说句碎碎平安，立马就要关心受伤情况。可女友家，不仅态度恶劣，小舅子更是故意弄伤我的手。”

我很无奈，但不想撕破脸皮，只能强忍着回应：“只是不小心！”

“狗屁，你就是故意的。”

说着，让我想也没想到，他呸的一声。

一口腥臭的口水就吐在我脸上。

“你。”

我气的直抖，拳头捏了又捏，看到后面女友低头的模样，又强忍住这口气。

“你什么你，第一次上门，就摔碗砸锅的，给你脸了？这以后还能好了，嫁过去也是受气。去你妈的吧！”

小舅子，上前就是一脚，直踹在我肩膀。

“滚吧你！”

“第一次上门，谈到彩礼就讨价还价，你个穷逼。”

我受力坐在地上，此时心中的怒火却突然消失了。

我抬头看向众人。

全是横眉冷脸怒视我，好像我对女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又看向女友，她站在最后，低着头，沉默着，沉默着，看不到丝毫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屈辱感，与往日的柔情对冲，归零。

我感觉自己甚至微微笑了笑。

转身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