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破庙。
“收手吧!阿至,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神秘男子头上戴着黑色的幕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住口!不许这么叫我!阿至这个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
“沈世子害怕了?当初你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助我一臂之力的么?”
赤云眼前的男子摘下幕篱,正是沈长意的儿子沈司祁无疑。
此刻,他脸上的担忧,一下便显露出来。
“仇恨不能解决问题,陛下不是我们可以去招惹的。”
“我知道你同样也恨我,便是你有意骗着我,我都不怪你。”
“可微生璟的心思缜密,万一顺藤摸瓜,你的身份暴露……”
她眼神冷冷地看向沈司祁,自己认识他时,就是想利用他。
甚至一度是要动手杀了他的,可沈司祁这个草包,眼里竟然只有男女情爱,整天带着她到处瞎逛。
以致她从来都没有得到机会,见到沈长意那只狡猾的老狐狸。
就在她以为沈司祁这个草包,只会风花雪月,想要动手杀了他的时候,偶然发现对方是个隐藏的商贾奇才。
名下虽无雄资,盛京城大大小小的生意往来,里头的门道如何,不消沈司祁看上第二眼,便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名下不归就实际财产,竟然是顾忌到沈家‘功高盖主’?
锋芒过盛,确实易招致杀身之祸。
“徐家女这个身份,已经给你带来太多你不该背负的了。”
沈司祁明白自己人微言轻,在徐将至的面前,他永远都是愧疚的。
他是她的仇人之子,这些年,自己每每想起来这一点,心中便是痛苦万分。
即便是这样,沈司祁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默默地偏向她。
她想要成立天下第一暗器组织,沈司祁眼都不眨,直接把全部的家当砸进去。
沈司祁不是没有想过,这把由自己亲手铸就的利剑,很有可能有一天就会捅破自己的喉咙。
“沈世子要还是想阻止我,你我今日就割袍断义,恩断两绝,从此再见,便是生死之时。”
徐将至可不会在乎这些,自己不杀他,是因为留着他还有用。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她怎么会把仇人之子放在心上?
沈司祁最是听不得徐将至把这些撇清关系的话,时常挂在嘴边,拿出来吓唬他。
偏偏自己又害怕身边真的没有她,由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任性说胡话。
“非要这样不可么?”
“阿至这个名字,就只有他可以唤你?”
“那好,你很快就可以如愿了,他会醒的。”
沈司祁对着庙里供着的弥勒佛,轻轻地合掌,闭眼,在心里虔诚地祈祷。
语罢,徐将至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哥哥已经沉睡了那么多年,真的还会醒么?
徐将至从不曾给过沈司祁什么发自内心的好脸色,阴着语气问他。
“你是在拜佛,还是在拜你自己的欲望?”
“沈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父亲为了你的亲事,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沈司祁却在此刻突然抓住徐将至的手,“阿至,我不会和任何人成亲的,沈家也不会有后代。”
除了她,沈司祁并没有和别的女子共度一生的打算。
反正,他在自己父亲那里,也就是一个纨绔公子,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成就。
沈家有一个沈习柔做皇后就已经够了,光耀门楣这种事,沈家已经有人做到了。
“阿至,我知你心里不痛快,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我从来没想劝你放下,我同样也没有这个资格。”
“我不会为我的父亲狡辩什么,就算我没有参与到当年构陷徐将军的事情当中去……”
说着,激动的语气黯淡下来,敛眸细细沉思了一小会儿:“我身上流着沈家的血,我作为世子享受着父亲为沈家带来的一切,我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徐将至听到沈司祁的这些话,心头被触动一处柔软。
当年顾家是罪该万死,如果不是她这些年咬着牙坚持过来,也不会查出沈长意就是指使顾家的幕后黑手。
徐家灭门惨案,是沈长意这个罪魁祸首一手促就的。
帮凶就是当年十岁的小皇帝微生璟,坐于高位,听信奸佞谗言,近两年又改头换面,扮起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