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万籁俱静。
当涂,金军驻地。
被调集而来的巨船上早已载满了物资,身着铠甲的金人士兵一个个站的笔挺。
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木大图.鲁鲁身着铠甲,腰挎宝刀,从第一排士兵面前走过。
被风吹的忽闪不定的火把将他的身子映的愈发阴暗,配合着紧绷的脸色,仿佛一只即将出笼的猛虎。
“儿郎们!”
木大图鲁鲁呼喝道,“乱贼猖獗,居然敢阴谋复辟,实在大逆不道!”
“今日,我等便趁夜急渡离水,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血流成河!好叫他们晓得天威浩荡!”
“儿郎们,听我号令,上船,渡离水!”
金人士兵小跑着上了船。
船上只溜了一盏灯火,其他的都被熄灭,随着绳子被解开,几十艘满载物资和士兵的巨船朝着对岸冲去。
“布谷,布谷!”
“呜哇,呜哇!”
在发现木大图.鲁鲁的船队启程的那一刻,信号便被一连串的楚军探子传出,二十里外的涂膏驻军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不过用了不到半炷香。
“截断离水!”
都尉钱无利猛地抽出宝剑,大喝一声。
藏在林中的楚军立刻忙碌起来,大量的石木被投入离水之中,不过片刻,就出现了一道临时坝塞。
“加快速度!”
见到成效后,钱无利继续指挥着士兵王离水里投掷早已备好的东西,不一会儿,离水就被截断,引入了涂膏东边的洼地!
处在江水中央,正与流水做着斗争的老船夫们突然觉得压力骤减,大感惊奇。
于是提来一盏豆儿大的灯火,凑近水面。
这一看却把他们吓了一跳。
巨船正快速往下沉。
“祸事了!祸事了!”
老船夫们虽然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原因,却也意识到了不妙。
按照这个速度,只怕要不了一炷香,巨船就会搁浅在离水之中。
居中指挥的木大图.鲁鲁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跑到划桨处,命道:“必须在巨船触底之前,贻误了战机,定斩尔等祭旗!”
接着又对副官下令道:“通知其他巨船,全力前进!”
站在船上,望着对面黑乎乎一片的森林,木大图.鲁鲁骤然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倘若楚军在这里埋伏上一都人马.......
但很快,他又甩了甩头,讲这个想法甩出。
自己马上就能上岸,到时候就算是埋伏了人马又如何?
不过是为自己刀下多加几个鬼魂罢了。
看着距离岸上越来越近的巨船船队,梁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紧紧的握住拳头,看向几乎近在咫尺的巨船。
“听我号令!升火,放箭!”
千余根被火油浸泡的麻绳火把瞬间亮起,将岸上照的火红一片。
见到眼前一幕,就要靠岸的木大图.鲁鲁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中了对方的计。
正准备下令加速冲岸反击,却只觉腹部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瞬间退了五六米。
强忍住痛意往下看时,却发现一根三棱破甲长箭已经将他的腹部洞穿,半截肠子裸露在外。
“将军!”
亲兵冲到木大图鲁鲁的位置,想要将其救下,却不知正是这一声“将军”却成了木大图.鲁鲁的催命符。
八根早早上好弦的破甲长箭立刻调转方向,瞄准他所在的位置。
随着“噗噗”的弓弦响动声,围在身边的亲兵连带木大图.本人,就被钉在了一起,像是穿好的肉串儿。
刚刚碰面的瞬间,主将就被射杀!
然而,金军却还来不及悲伤,千余根箭矢就如雨点般落下。
一轮齐射,又带走数十人,伤近百人。
第二轮,第三轮箭雨过后,梁服右手持戟,高呼一声“随我冲!”便奔出了树林,直冲巨船而去。
楚军士兵被梁鱼的气势所感染,一个个飞奔而出,直扑巨船。
本就被打的猝不及防的金兵哪里是气势正盛的楚军对手?
何况还有持戟拼杀,宛如战神一般顷刻间就斩下十余首级的梁鱼。
浑身染血的梁鱼仿佛地狱恶鬼,不要说是与他拼杀,仅仅一个照面,不少金兵就吓破了胆,丢掉武器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