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鱼也起身,走到地图前,对着地图一寸寸的扫过,最终将目光停在了离水对岸的当涂。
梁服也注意到了梁鱼的目光,于是一边开口,一边将剑鞘指着当涂问道:“阿鱼的意思是打这里?”
“不错,正是当涂。”
梁鱼十分笃定的回答。
“不可,不可!”梁服连声拒绝。
“当涂驻兵虽少,却远隔离水,若要攻当涂,必然要乘巨船,但我军当下却并无巨船。”
“况且,就算找来巨船,进攻当涂也多有不便。若是被金贼半渡而击,定然损失惨重。”
“此计不妥,不妥!”
梁鱼也开始陈述自己的理由。
“如今已至八月,早已过了雨期,再加上上游又是干旱一场,如今的离水也没了往年的威风。”
接着,梁鱼也取下佩剑,用剑鞘指向离水上游二十里处的被称作是涂膏的村子。
“此地名为涂膏,乃是离水的旧道之一,再往东,则是一处洼地,只需在此处用木石将离水堵住,引开大量离水,便可派一股精兵抢渡离水,直取当涂!”
“到那时,我等便可夺了沿岸的巨船,离水两岸来往自由,金贼的封锁也会失效。”
听到梁鱼的这个堪称疯狂的建议,梁服只觉得嘴巴发干。
刚想开口,当看到梁鱼那满怀期待的殷切眼神,以及眼中抱定决心的坚持之色,梁服变了语气。
“阿鱼,让我再想想.......”
见到对方如此回答,梁鱼立刻明白了梁服态度有所软化,于是再祭出一大杀器。
“叔父,刚才所言,并非是我梁鱼一人所想,乃是冥冥之中受了神启。”
神启!
梁鱼的终极大杀器!
果然,此话一出,梁服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梁鱼口中的神启和梁氏的命运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最开始,就是自己的这个侄子告诉自己,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对他说,要在街上找一个乞丐。
并说那个乞丐乃是楚帝之后,找到了他,有大用。
梁服一开始自然不信,只是把梁服的话当成了一句戏言。
但后来,在梁鱼的坚持下,终于找到了那个乞丐,也在乞丐的两肋发现了梁鱼口中所描述的三颗红痣。
这一下子使得这件事儿沾染上了神秘色彩。
梁鱼所听到的冥冥之声,也变成了现在的“神启”。
第二次“神启”则是半年前。
梁鱼突然找到他,要他大量储粮,修兵甲,渗透六郡。
至于原因,则是巨变将至。
虽然不知道神启中所谓的“巨变”是什么,但梁服还是将信将疑的做了。
之后,果然大变降临。
先是太后殡天,之后又是皇帝驾崩。
这等情况之下,梁家的准备也终于有了用处,因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六郡,并拥立熊英为帝,借着熊英的手将梁服封为大将军,节制全国兵马。
并打出了“驱除金贼,恢复大楚”的旗号,占据了高义,使得梁氏的声名一时风头无两。
现在,第三次神启降临,恰巧又是抉择的重要节点,这自然引得梁服的重视。
梁服深吸一口气,在帐内再三踱步,接着突然看向梁鱼,声音干涩却不失郑重问:“如此安排,需要多少兵马?”
梁鱼在脑海中飞快计算,接着给出答案。
“两千人马伐木运石,五千兵马抢渡离水,合在一起,七千即可!”
“又需要多久?”
“五日,不,三日即可!”
“七千太少了!”梁服微微摇头,“我给你一万兵马,也不用三天。我给你五天,必须拿下当涂!”
“诺!”
梁鱼的身子因激动而变得颤抖,大声应道。
话说完,梁服就走到案前,找出要派出的兵马的虎符,递给梁鱼。
梁鱼接过虎符,立刻马不停蹄的出了大帐。
走出大帐后,梁鱼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神启。
完全就是梁鱼自己的判断。
握着虎符,望着不远处奔腾的江水,梁鱼面带坚定,“金贼,不过是土鸡瓦狗!我当破之!”
说罢,便朝指定的兵营走去。
胶县,县衙。
李长安接见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