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日。
卧室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王桂花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落魄的像一个乞丐。
头顶油的能反光,唇色发白唇瓣干涩开裂,眼睛肿的像核桃,她都快看不清周围了。
王桂花穿上衣服,站起来拉开窗帘,她不能再颓废了,人的生老病死是无法阻止的,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她妈妈一样。
她应该迎接新的生活了,不要再为了赚钱而失去人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生活。
她想起自己这几天都没有去春天花园,不知道徐平安怎么样了?但她留的面包应该够吃。
王桂花利索的洗了头,又擦了头发,整个人的改头换面,至少不像刚起床时的颓丧。
她出门打了一辆车,现在她没有压在她身上的高昂的医疗费,她也能去享受四轮汽车的服务了。
王桂花从口袋里拿出101的钥匙,温暖的手瞬间变冷,她把手放在嘴边朝里面哈气,另一只手拉开门。
徐平安被门声吵醒,抬眼却看到穿着暗蓝色棉袄的王桂花。
她…来了。他有点委屈的想,怎么才来…
王桂花站在玄关,两个人对视有十几秒,王桂花先开了口,“…徐先生…我明天应该不会来了。”
她也要离开了吗?徐平安放在被子里的手捏住床单,平展的床单变皱,像是他的心,扭曲撕裂。
“去哪里?是太累了吗?想要放假吧。”徐平安询问。
“不是。”
徐平安愣住,被子也阻挡不了带着冷的风,他的手抖了一下,松开了被拧紧的床单。
“那是…”
“我要辞职,去别的地方了。”
王桂花脱下棉袄换上拖鞋,今天会是她工作的最后一天,也会是她新开始的第一天,“徐先生,你有什么要吃的吗?”她想给徐平安做一顿他喜欢的。
“我…想吃饺子。”
“什么馅儿的?”
“韭菜鸡蛋的。”
王桂花回道,“好。”
她望了一眼整个房间,即使她没有来的这几天房间也不乱,所以啊,有她没她都无所谓,徐平安也不会需要她。
王桂花拿起扫把把房子扫了个遍又去卫生间拿出拖布拖地。
这一套下来,她累瘫了,出了一身的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凳子上。
这会儿房子里安静,只能听到王桂花粗重的呼吸声。
“咚咚咚!”敲门声异常突兀,划破静谧。
王桂花看徐平安,似乎在问谁呀?徐平安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王桂花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眼儿的盖子,外面站着一个脸胖胖的男人,头上戴着一个蓝色的安全帽,焦急的在门口走动。
她打开一条几十厘米的缝儿,“你是谁?怎么知道这里的?”
男人倒是急得冒汗,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见开门的是一个女人,还忙不迭看了看门牌。
“这里不是101吗?也没听说他有老婆啊?”
“这里是。”
男人:“那你一定是他亲戚吧,跟你说个事,赵哥他…死了。”
“赵哥?是…赵乾吗?”
“啊?对对对,他不小心从高楼的脚架上面掉下,死了,你要是能通知他的家人就告诉他们一声,公司打算赔他十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真…死了。”王桂花对赵乾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天前那个强壮的男人用力打她的画面。
死了…也活该…
她心底阴暗四起,面上却不显,“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不认识他家人,我只是这里的保姆,今天打算和他辞职的。”
男人应该是个传信的,一听她和赵乾无关就要进屋看看,“那屋里还有人吗?”他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一个高高隆起的被子,赵乾真是个不干净的人,男人咂咂嘴,嫌弃极了。
但他也不离开,王桂花皱眉,要是被男人知道徐平安的存在会被会到处说,她搓了搓藏在背后的手指,“大哥,要不我走的时候写个字条留下,等他家里人来了肯定会看到的。”
“行…行吗?”
“应该可以,他家里人有这里的钥匙。”王桂花也不知道,但据她前几天的观察,赵乾可能是一个光棍。
男人也没怀疑,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任务般擦了擦脑门儿的汗,从楼梯走,完了还不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