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十日，王桂花起的还蛮早的，她去厕所随便抹了把脸漱了漱口，穿上棉袄出去。

冬天的风虽然冷，却能嗅到难得的清新。

她想，徐先生能不能出来，闷在房间里总不是一件好事。

可她也没有权利说出口。

她把超市转遍了也没看到她想买的书，脑门上出了一头汗，最后在超市西南角看到一个儿童乐园。

王桂花想，或许里面有。

果真她买上了，虽然不太适合她这个成人，还是注音版的，但没关系，有就好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春天花园，一开门就说：“徐先生，我买到了，咱们吃完饭看吧。”

她的语调轻扬，心情不错。

“好。”徐平安也很期待。

吃完饭后，徐平安靠在床上，王桂花搬一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她拉了拉凳子靠近徐平安。

两个脑袋挨着，看着手里的安徒生童话。

第一个故事是丑小鸭。

灰扑扑的小鸭子被许多动物嫌弃，它离开农场，遇到大雁，但大雁被打死，它还差点被猎狗咬。

后来它住在农妇的家里，农妇也只是希望它能给她们家生出蛋。

一次小鸭子想游泳，它来到河边，看到了漂亮的天鹅，它很羡慕，它想如果它是天鹅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动物讨厌它了。最后它成为了天鹅。

故事看完，王桂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过，她现在甚至不知道她小时候为什么喜欢看了，她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初心了。

她是丑小鸭，不是会变成天鹅的丑小鸭，即使她会经历万般磨难，她还依旧是那个小心翼翼活着的丑小鸭。

徐平安也不好受，兴致缺缺没有刚开始的热情，果然成年人就不该看童话故事。

“我想睡觉了。”

王桂花合上安徒生童话，把它放到了一边，“嗯，我要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会小心的，不会吵到你。”

她扶着徐平安躺下，给他掖了掖被子，自己穿上棉袄打算去医院看看李萍。

王桂花站在病房的门口，透过门上模糊不清的小窗口看到里面其乐融融的画面。

男人坐在一旁给李萍削苹果，小女孩笑嘻嘻的吃糖，嘴里还说着什么逗得李萍哈哈笑。

王桂花走神，李萍以前都是这样对着她笑的，虽然堆起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年迈，可愉悦的样子却让人难以忘怀。

和以前一样。

“哎呀！”小女孩叫了一声，唤醒了王桂花。

“姐姐？”小女孩抬头摸着自己发疼的脑门，眼里湿润润的，真叫人心疼。

“爸爸，姐姐来啦！”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回到病房，又重复一遍，“爸爸，姐姐来了。”

男人转头露出一丝笑，“桂花来了怎么不进来，吃苹果吗？”

王桂花木木的走进去，摇了摇头，不是她想要把男人想坏而是这个男人就是很坏。

他现在在李萍面前献殷勤，谁知道又要有什么企图。

他的温柔从没有给过李萍，全都给了他女儿和他前妻。

李萍抚过耳朵，愣了一下，“桂花，你来了。”

王桂花：“我看看你。”

李萍：“今天你孙叔叔要回去了。”

王桂花看向孙度，“孙叔，那你慢走。”

孙度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暗叹，好久没见，王桂花还是这么没眼色。

他站起来拉住小女孩，“时间确实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李萍不愿却也无法，只能说：“路上慢些。”

孙度摇摇手，“你好好躺着，别担心我们了，走了啊。”

一声病房门合上发出的咔叽声响起，房间里剩下他们母女和一些其他的患者。

李萍拍了王桂花手背一下，“你为什么那样和你孙叔说话！”

王桂花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不想看到他。”

“那你也不能赶他，他现在是你名义的父亲。”

“我来，你就是和我说这些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李萍伸手去枕头下摸出钥匙，“给你，他们走了，你回去吧，老住在外面不安全。”

“嗯。”

“你那个工作还做吗？”

“做呢，要不哪有钱给你治病啊。”

“你别那么累了，我有钱。”

“你能有多少钱？这病又不是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