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起来的王桂花，用毛巾沾了冷水擦了把脸，她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难看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可以说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扁平宽大的脸，细软发黄的头发，塌鼻梁，小眼睛。

长着这张脸的主人都觉得丑，她烦躁的低下了头。

不知道会不会因此不要她。

五千块钱呢。

她放下毛巾，叹了口气，最后不知道想了什么，又回到卫生间，拉开唯一的一个抽屉，拿出一支口红。

它看起来又小又旧，但好歹能提个气色，王桂花生疏的拧开盖子，照着镜子随意的抹了抹嘴唇。

丑，丑死了。

她放回口红，到玄关处穿鞋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并没有那么差，她穿着她暗蓝色的破棉袄竟然没感觉到冷，柔柔的光线照在她的袖子上，她似乎能感受到光的温度。

她打开手机导航，搜索“春天花园”，是一个距离她家一公里远的小区。

王桂花是有些路痴属性的，还好她有手机。

“直走三百米左拐…”

“二百米处红绿灯…”

“四百米处右拐…”

宽宽的道路没什么声音，只有僵硬毫无感情色彩的AI声。

王桂花拿出被折叠的有深深印痕的广告纸，仔细看着下面的详细地址。

无措的在小区里走动，最后问了一个人，找到了目的地。

楼门没关，她走进去。

楼层的铁制扶手沾灰，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随着王桂花走动的声音，突然声控灯亮起，王桂花的脸被映得发黄。

“咚咚咚！”

王桂花有些紧张，不断用食指的指腹剐蹭中指上面的倒立皮。

有人吗…

“碰！”一声，门开了。

一个大约一米七的男人出现，他的脸粗犷，眼珠子黑少白多，嘴唇厚实。

长着一张像老实人，又不似老实人的样子。

他穿着长袖黑色秋衣，下摆系在裤子里，赵乾看着王桂花，哼了一声，两只手忙活着系裤腰带。

“你谁啊？”

“我…不是找保姆吗？我来应聘的。”

赵乾这才想起，“哦”了一声，“这么久，我都忘了，进来吧。”

王桂花踏进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安的站在玄关处，两只眼睛悄悄地打量周围。

这个小区的户型和她家不太一样。

客厅东北角放着一张床，房间的西面是一个厨房，靠近东南角是一个卫生间。

整个房子…似乎只有一张床。

王桂花疑惑，不是有病人吗？

赵乾一甩黑色棉袄，披了上去，又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烟头带着红色的火星，是这里唯一明亮的物件。

赵乾看了眼微动的被子，“今天能开始吗？”

王桂花求之不得，早干一天早结束，“行。”

赵乾打开钱包，递给了王桂花两千块钱，“这个月你就准时给他做饭，还有帮他擦擦身体，顺带打扫卫生，这是两千块钱买菜用。”

“还有钥匙。”

王桂花都接了过去，“好。”

她很久没有拿到过这么多钱了，厚实的手感，她…一度希望李萍消失，这样她就不需要这么累了。

赵乾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王桂花看了眼床上的突起，她不知道上面是男是女，也不敢乱说，只道：“你好…”

“……”

无人应答…

王桂花也不自讨没趣，开始蹲下打开鞋柜找拖鞋。

她穿着一双粉色的拖鞋走到厨房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弄得她一身鸡皮疙瘩，但终于吹没了烟味儿。

王桂花很讨厌烟味儿，那是罪恶的源头，蒙蔽大脑的东西，尤其是二手烟对身体不好。

她虽然是个垃圾，可她也想多苟活几天。

她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王桂花把冰箱整理了，厨房积累的碗也洗了，又扫了地，拖了地。

做完这些后，她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手机，十点整了，偶然一瞟，那个人还待在床上。

一直躺着…对身体不好吧。

她拽了拽因为干活弄皱的秋衣，走到床边，被子里没动静，呼吸声也异常轻微。

她大着胆子，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