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声炸雷夹着着闪电惊醒了熟睡中的人们,瓢泼的大雨敲打着瓦砾噼里啪啦作响,云锦听着哗哗的雨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翌日,大雨还不曾停住,云锦无奈起身早早的就来到了鸿蒙院,坐在最后一排自己的位子上。刚坐好,身后便传来燕青葭奚落的声音: “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你还记得要来修习!”
见她不想理会,另一个女弟子说道:“师妹你可算来了,你不来先生们总逮着我教训,现在好了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说完还不忘掩嘴笑笑,引来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一阵喧嚣。
这些人除了燕氏门中弟子外,还有些附近或外地大户人家的子女,还有凭着关系进来游学的外门弟子。
鸿蒙院不比平常书院只教些之乎者也,这里还请了不少江湖高手教他们习武,所以平常人想要进来也是不容易的。
燕穹平常不会出现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由亲传弟子燕成料理。
“干什么呢!还不坐好!”燕成呵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他们赶紧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周围安静下来。
“师兄,你看谁来了”,在燕青葭的示意下,燕成看见了云锦,严厉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步履翩翩来到她跟前,嘴角沁了一丝微笑,眼神温和中带着些许宠溺:“你总算来了,我正打算亲自去抓你呢!”
见到燕成,云锦心里多少有了些许暖意,从小到大除了燕成以外,其他的人为了讨好师姐,都不怎么跟她来往,她露出些许窘意:“多谢师兄挂念,下次不敢了!”
燕成浅浅一笑走到最前面,严肃的说道:“这几日夫子教了咱们诗书,想来大家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几日”看着眼前这些弟子们紧紧盯着他,燕成顿了顿:“接下来几日将由我带领大家外出…”
“好——”
燕成话没说完,下边的弟子们便迸发出一阵叫好声,大概大家已受够了先生的约束,早就想下山松快松快了。
“咱们可不是去游玩的,连日下雨,栖霞城里早已积水成灾,此次下山咱们是去历练!”
众人一听能下山也不管干什么,只要离先生远远的就行。燕成让大家简单收拾收拾行李,半个时辰后在大门口集合, 便让大家散去。他叫住了云锦:“你要不要先征求一下师伯的意见?我怕他会担心你。”
云锦莞尔:“这是好事,爹爹会同意我去的!”
见燕成点点头,云锦便转身回去收拾行李。燕青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越发的阴郁。
栖霞城的地势没有霄云城高,它地处山坳,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从城中穿过,好在平时对两岸河堤的建设投入了不少精力,所以洪流很快褪去,只是城里多处民房倒塌,沿河好些人都没有了住所,城里的多数人都自发开始清理淤泥,理清道路。
自从当年云家那场灭门大火后,云家宅邸便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鬼宅。那些残垣断壁上还能看出烟熏火燎过的痕迹,几处还能遮住一些雨的厢房也破败不堪。因地势较高,所以这里并没有被淹没过的痕迹,,只是人们都忌讳这个地方,所以大都只在大门外面搭着简易的帐篷。
燕氏一行人一到达这里,便将灾民往云宅这边安置,在一众人的努力下,杂乱无章的地方也变得井然有序,有帮忙转移受伤民众过来的,有给处理伤口的,还有生火做饭的…
云锦看着偌大的云家宅院,看着烟熏火燎过的门板窗框,心里想着,反正烧也烧过了,就拿来物尽其用吧。索性抱着这些残破的木块丢进了正在煮粥的灶台下。
“快来人,那边街道倒塌的房屋下还埋着个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云锦也跟着人群跑了过去。
她冲在最前面,这是傍水而立的一处建筑,一半已经被河水卷走,剩下一半也已经摇摇欲坠,云锦一眼就看见一堆废墟中那只血淋淋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心不由一下提了起来,赶紧动起手来,几人合力搬开房梁,突然下方传来扑通扑通落水的声音。
“快,底下开始塌陷了,得赶紧撤离!”
话音刚落,只见他们站着的地方裂开 一个大口子,脚下的残垣断壁便缓缓的向河里滑去,云锦心下一惊,一把扑向顺势下滑的人,抓住了那只血淋淋的手,只听轰隆一声,云锦所在的地方瞬间塌进了河水中,四周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呛的人睁不开眼睛,云锦被下坠的重量带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做好了落水的准备,却没有等来那让人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