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了红色。
茹玲张着嘴,不敢置信的去捂自己的脖子,鲜血从她指缝中溢出,顺着她白净的肌肤流淌,一部分滑落至手肘,一部分顺着小腹滴落。
沉暮睁着眼睛,漠然看着茹玲的眼神从惊诧、痛苦,再到恐惧、求饶,最后变得绝望、灰败。
她的身体倒在了他身上。
两人的姿势很亲密,茹玲的脸埋在他颈侧的枕头上。
尸体很重。
沉暮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才咬牙将茹玲的尸体掀开。
他撑着身体靠坐在墙角,张开左手,一柄飞刃自他手心掉落在棉被上,而他的手心早已血痕遍布,血肉横翻。
若是掀开棉被,便能看到,靠近墙的床单上大片的血迹,都是方才他割伤自己放的血。
药性再强的药,都有一个解法,放血暂缓。
茹玲太低估他,也太高估自己。
屋子里重归安静,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个刻意被压低的声音,“盟主。”
沉暮没力气说话,外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第一眼看到地上女人不着寸缕的尸体,连忙捂住眼睛。
“盟主,您怎么样了?我刚才看到您的佩剑丢了,我一路追踪过来,您……”
“回去。”这两个字几乎耗费了沉暮好不容易积攒的全部力气。
他盯着面前的年轻人,这是他留在王府内保护郡主的人。
一共三人。
十二三岁的年纪,懵懵懂懂的离开家,跟着那群人反朝廷,反皇权,中途想回家却被那些人屠了全家,无处可去后只能跟随,最后被他收下。
年纪尚小,心性尚可,心里也不曾真正仇恨皇权。
他便将这三人留在郡主身边,只给他们一个任务:他不在时,暗中保护郡主。
他在明,想伤害郡主,自然要先算计他。
他不敢自大,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幸好这些年有皇上暗中化解,这三人一直没派上过用场。
到如今也才十七八岁,平时好生将养着,学习读书写字。
在江湖中功夫一般,但胜在忠心,没什么心眼。若郡主出事,三个人有一套合体剑法,也能给郡主争取到足够的逃离时间。
君黎信任他,府中事都交由他,她还尚不知这三人的存在。
元居观察了沉暮一会,问道:“您真的不要我们帮忙吗?我扶您回王府吧?”
沉暮看着他,不说话。
元居缩了缩脖子,“我知道了,我立刻回王府保护郡主,盟主你自己小心啊。”
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又突然推开,“那个,我,药,给您伤药,这个香……”
元居连忙灭了欲香,在兜里一顿乱掏,“这个,清心丸,这个这个,止血的,还有这个,这个是暂时提升功力的,您……您觉得应该吃哪个?”
沉暮摇了摇头,下巴冲门外的方向扬了一下,动作十分虚弱。
元居连忙退出去,“好,我回去,我回去了,郡主还没睡,秦屿守着呢,那我回去了。”
元居关上了门,沉暮轻轻的呼吸,调理内息。
软媚之所以珍贵出名,就是因为无药可解,清心丸没用,提升功力是雪上加霜,至于止血,他若要保持清醒,这血便不能止。
他只能熬,熬到药性结束,又或者……熬到血气翻涌,爆体而亡。
想到这里,沉暮扫了眼茹玲的尸体,皱了皱眉。
又歇了一会,他捡起棉被上的飞刃,再次割破手臂。
他看着鲜血自伤口汩汩而流,脸色苍白,又晕又清醒。
看了一会,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棉被,火很快窜起,火光照着沉暮满是鲜血的脸,让他看起来如同恶鬼。
他将棉被扔到茹玲的尸体上,随后,撑着身躯跌下床,摇摇晃晃的走向屋门。
身后火舌跳跃,本就是木屋,棉被干燥烧得极快,火已经快要窜到屋顶。
沉暮头也不回,反手拉上房门。
夜里的冷风一吹,他又清醒了几分。
他靠着屋门,感受着身后的灼热。
木屋不高,沉暮的头几乎顶到了门框。
他看着外面的黑暗,血从他手指滴落,从快到慢。
直到身后房门传来木头被烧烈的声音,他才抬脚离开。
经过方才的观察,他已看出来这是间废弃的宅院,茹玲跟他做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