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对帝国的压榨，哪怕是在麻木不仁的人也会激起本能的反抗心。

“呵，不必在意，我从不回避这个问题。”见蒂莉莎似乎刻意不想提及有关他体肤变化的事情，蓝皮男人咧嘴笑道。

“倒不如说，这是我的勋章与骄傲。”

“知道么？我以前是个脚夫，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不会挨饿。”

“打碎牙了往肚里吞，被欺凌压迫也只能挤出苦笑搪塞过去，直到有一天我才幡然醒悟，这根本就不是努力与否的问题。”

“这不是诅咒，这是恩赐。”男人咧出了丑陋的尖牙。“连七圣都看不惯帝国的草芥人命，所以才赐予了我们这些可怜人反抗这个庞然大物的力量。”

“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受了欺负只能把眼泪咽进肚子里的可怜虫了。”

“这份力量，是对我们的赐福，是七圣，要求我们推翻这个腐朽国度的指引。”

“我们要将那些可恨的贵族欠我们的，百倍奉还给他们！”说到这里，蓝皮男人咬牙切齿，尖牙碰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名男子，蒂莉莎没有说话。

“那，这之后呢？”良久，蒂莉莎问道。

“什么这之后？”蓝皮男人不解。

“你们如果复仇成功了，会如何呢？”

“如何？呵呵，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让那些贵族及其家属永世为奴！让他们也尝尝我们的痛苦，然后再这永世不得翻身的痛楚中悔恨终生！”

“可那样，不就落入另一个循环了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蒂莉莎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你们两人既然会来这里，证明你们也是受了帝国的压迫与迫害，这边也快到居民登记点了，说吧，你们两个以前是干什么的。”

“记得我之前与你们说过的话，你们最好说实话，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你们说假话是骗不了我的。”

“帝国的压迫？”蒂莉莎思索了片刻。“坐车差点被扣上邪教徒的帽子算么？”

“除此之外呢？”蓝皮男人平静地听着。

“我们并不是帝国人。”

“不是帝国人？？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蓝皮男人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金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们这里不是游客观光点。”

“可以的话，能让我与你们的首领说几句话么？”

“？？你？”蓝皮男人惊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蒂莉莎会说这话。

“哈？大小姐，我们现在连你的身份与过往都还没有弄清楚，你觉得你见得到我们的统帅吗？？你有那个资格吗？？”

“先生，请问你刚才那番复仇言论，也是你们统帅的意思么？”

“当然是了，我们的统帅本就扬言要带我们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公平！”

“有些欠妥。”

“欠妥？？哪里欠妥了？？”蓝皮男子顿时间态度不好了起来，似乎是因为蒂莉莎这句话让他恼怒了。“该报仇的报仇，该报怨的报怨，难不成我们就活该被人欺负？？”

“这位先生，你刚刚提到公平，那你们是想要公平，还是单纯的复仇呢？”

“我们全都要。”

“那既然如此，倘若你们战胜了贵族，又会向曾经贵族奴役你们的那样奴役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贵族’们变了，从他们变成了你们，而总有一天，你们又会被他们推翻。”

“哈哈，简直就是个笑话！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至于我们会不会被推翻？哼，你以为谁都是那群没有人性的贵族？？我们，终归不是他们。”

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