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清晨,回春堂后院。
玟小六精心照顾着病床上的男人,偶尔会带来一束鲜花插在他床头瓶子里。还时常劝解他,说着:人生还长,活着就有希望。
麻子隔着窗口对着塌上的人说:“六哥对你可真好,跟当娘一样。你可不能死,要快点好起来。”
涂山璟默默地思考着:六哥,是那天在河里救了他的,那个假扮男人的医师吗?虽然那天,在河里,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下,在正骨时,被痛醒了,虽然眼睛被施加了法术,无法睁开眼睛。但能听得见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是男声,不排除是法术遮掩过的。但他可以确定,那个医师是女子。因为医师在给他涂唇上的时候,他不小心咬到医师的指尖,能感受到片刻的僵直,还有女子指尖上残留的香气,虽然夹杂有灵药膏的气味。还有之前,塞他嘴里的布料是女子衣衫的布料。至于后来,他就没意识了。
正当涂山璟分析那个医师的情况时,小六走了进来。对他温和地说道:“你醒了是吗?虽然现在你只有口鼻在外面,眼睛也无法看不见,但我知道你醒了。我叫玟小六,你可以叫我小六,是个小医师。一个月了,可以重新再涂药,然后包扎一下,这次眼睛给你露出来,你要是觉得疼,就叫出来。”
接着小六把他全身的绷带缓慢的拆掉,因为有之前柳妩施展过的特殊治愈术,且经过了一个月灵药膏的滋养,那些伤疤倒是看不见了,新的皮肉也在缓慢的长。期间,他即使鬓角都是汗珠也没有叫一声。
小六被他这份隐忍所感动,心也有些软了,安慰道:“很快就不疼了。”
小六用手挖出灵药膏,慢慢的从男子的脸开始,一点点地涂抹着。花了一个时辰,才给男子全身上完药,缠好绷带,留出来眼口鼻三处。
然后才用干净的被子盖好,便出了房门。
晚上。
柳妩按照之前的方法,又来到了那个屋子里,看着在床上沉睡的男子,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就出了房门,将一个包裹,放在了门口旁,就走了。
床上的涂山璟,刚刚感知到有其他人在他屋子里,他下意识的装睡。
那人,盯着他看了一下,很快就走了。似乎还在门口旁还传来了,什么物体落在底下的轻微声响,如果不是他之前主修音律,对声音敏感,都不能发现他的出现和动作声响。
日子一点点的过去了,涂山璟发现每个月某一天的夜晚,那个人,都会来,从未间断过。他很好奇,难道是小六的某个朋友?
就这样,涂山璟被小六精心照顾了两年。他现在喉咙里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小六,便让他尝试吞咽,这样对以后恢复饮食有好处。
又过去一年,但是最近的一个月,那个人没有来了。他很疑惑,但又觉得正常。
现在,涂山璟觉得自己已经康复了,手上脚上的指甲,也长全了,皮肤也恢复地很好。可以见水了,于是小六不再帮他擦洗身体,而是让他正儿八经的洗个澡。
小六拿出新买的浴桶,涂山璟自己站起来了。小六将水倒入浴桶中,然后小六像往常一样帮他脱衣服,突然男子睁开了眼睛,看向小六。小六突然就脸颊发红,然后掩饰地说道:“那、那个要不你自己试着脱,若不行,再叫我,换洗的衣服放在了床上。”
小六匆匆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等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离去。
涂山璟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医师是个女子 。但是不太像她第一次给他医治时的感觉。涂山璟猜测可能是用了某种幻形术,大荒上的神族和妖族可以任意变换身形。
涂山璟沐浴完后,伸手去拿衣服,却意外发现,衣服是曾经香薰过的,而且布料看着一般,手触摸上去却十分柔软舒适的。
这套衣服给他的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但又偏偏看起来又与这边很融洽。
他穿上衣服后,缓缓地拉门,男子扶墙,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小腿骨完全长好了,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走进院子,他抬头看了一眼,依旧辽阔的蓝天,还有那依旧纯白的云朵,终于露出了受伤后的第一个微笑。
而麻子和串子都看呆了,他们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
黑如墨般的长眉,清亮灵动的眼眸,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他的身形如此的高贵,清冷,气度是如此的清雅不凡,让麻子和串子感到了一瞬间的自惭形秽。
小六看了看他,递给他一个锦囊,说道:“你的朋友托我转交给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