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这才折身往回走。
不忘略微将手放低,对小孩儿也道一声:
“告辞!”
当他绕到竹屋背后竹林中时,看见竹林中多了一个土包,前面还有一块石碑。
“好的!”
“呵呵……”
中间好多路仿佛熟悉又不熟悉,有的越走越熟悉,才知走对了,有的越走越陌生,便又退回来,走了大半天,终于抵达新庄、老鹰山下。
燕子是轻巧,人却不见得。
又走到另一间房门前看了看。
三花娘娘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神情凝重,等他上完香才问:“那个人死了吗?”
“这……”
道人不禁笑了两声。
几天之后——
柴扉的缝隙倒是小些,不过篱笆却常有大的空隙,老母鸡多半过不了,猫儿却能轻松过去。
坟墓早已经不新了,土与旁边地里的土颜色几乎没有了分别,甚至坟头都偏矮了一些,上面长满青苔和杂草,至少也应该有几年时间了。
宋游早有准备,内心平静,只是有些遗憾,左右环顾一圈,拄杖绕着竹屋走。
“……”
当年走在这条路上时,无论是在下方金阳道上,还是在这手爬岩上,他分食物给三花娘娘,三花娘娘可都是不轻易接受的。
路有几十里,亭台三五座,烟村十余家。
只是开门的却不是高屠户,而是一名小男孩,还有身后的一名妇人。
似乎她也在这条路上寻找熟悉的感觉。
墓与碑则是一个叫“东阳”的人立的。
“高公不在吗?”
身后满是摩崖石刻,不同的画风述说着不同时代的一角,面前则是群山连绵,溪水蜿蜒,水中倒映着又一个黄昏,天上太阳正缓缓沉下。
这是雕刻大师孔待诏的竹屋。
走到思远县,稍作补给,买了几个馒头带上,又在山间装满了泉水,问了问路,花了一天时间,便由思远县走上了金阳道。
“唉……”
可是问她她也不说话。
“那那只猫呢?”
反倒是稍微一个晃神,再低头一看,便见自家猫儿已经进了篱笆,一脸自然的往门口进去。
便见猫儿一边走一边扭头到处看,每次停下,必然是仰头看向路边的山、或是低头看向旁边的溪河,期间又到处嗅着。
妇人接过符箓,不知说什么。
猫儿一到这里,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正是孔待诏之墓。
如今却如此自然。
道人便露出了微笑。
“里头可有人?”
这个过程中道人仍旧平静。
只是这次天不冷,比曾经好走许多。
“三花娘娘回来吧。”
看来十三年确实太长了。
道人站在篱笆外,看向屋中。
宋游一下也想起了那只猫。
“那也无妨。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此次回到逸都,住了一些天,今天就要走了,这几天多亏两位照顾,十分感激,特来道别一声。”宋游站在门口并不进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箓,“没有别的可感谢的,便赠符箓两张,挂在家中可以驱邪避鬼,再加上高公一身血气胆气,想来就算未来乱世将至,也足以保证家中不受妖邪恶鬼骚扰了。”
马蹄踏青石,得得作响。
“唔……”
道人出城往西,去寻另一位故人。
“篱笆?柴非?”
“三花娘娘就这么进来的。”
手爬岩。
虽然仍旧迈着小碎步,要么跟随在道人身边,要么走到前面去,或者落到后头,却明显对路旁的虫子鸟儿减少了不少兴趣,这些兴趣全都被她转移到了这条道路本身和两旁的山水上。
道人叹了口气:“三花娘娘回来吧。”
“……”
“……”
没过多久,夕阳余晖褪去,头顶黯淡下来,天边呈现出如梦似幻的色彩,似蓝非蓝,似紫还红,似粉又白,渐变成温柔的傍晚霞光。
“它是木头做的,也会老吗?”
依然在县里找了间旅店住下,次日清早按着记忆出发。
眼前有一间竹院,竹排为墙,茅草为顶,篱笆为院,里头却是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