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的噩耗,无疑是西周和北溟的喜讯,幼帝继位,势弱寡助,吞并南越,指日可待。yinyouhulian.com
扩境强国,王图霸业,皆是明帝赖可表彰的彪炳春秋,天烨自知,冥曜又岂会不知。
而,西周后宫中南越的和亲公主,如今的鸯婕妤若知此变故,又当怎样伤痛欲绝呢?她和寰柔有着太多的相似,可,她终还是比寰柔幸运吧。毕竟,还有看似隆宠的帝王之爱。但,若天烨出兵南越,她的结局,怕也是可以预见的。
我没有能力阻止寰柔的悲剧,但,鸯婕妤,或许,我还可以让她不至于作茧自缚到逼入绝境。
缓步,踏入旖裳宫,门庭因着德妃的缘故,如今倒颇见冷清。
望了一眼德妃所居的正殿,也许,我稍后亦该去看看她。毕竟,她昔日对我,并无任何苛责,但,我是丞相之女,她,恐怕也是不想再见我的吧。
神思间,己走进鸯婕妤的合音殿。
早有宫女通报,她斜梳着揽月髻,以珍珠做饰点缀其间,髻边插一累丝赘金簪,金晖光耀间,她的脸色却是苍白地憔悴。
“嫔妾参见璃妃娘娘!”她福身行礼。
“琴离不必多礼。”我缓缓走至正中坐下,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边的宫人忙恭敬地退至殿外。
我注目凝着她,她的眼神涣散若失,再不似往日在御花园初见时的年少气盛,她身上的骄傲自负正一点一点被这宫廷所磨失。
而她,毕竟曾是南越的宁安公主。宁安,宁是安平。这是和亲的期望,亦成了今日她言行的写照。
“琴离,本宫今日来,是特告知你一事,你需应了本宫,听罢,不可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柔声轻轻道。
她疑惑地望着我,但还是依言颔首。
“你父皇昨日——崩了。”
她怔愣了一下,直直望着我,然后,淡淡一笑:
“璃妃娘娘骗嫔妾吧。我离京时父皇依然身子健朗,怎会,怎会,怎会不在了呢。”她似乎颇为费力才说完这句话,声音愈到后却愈低。
“琴离,本宫若骗你,总要有个因由吧?”顿了一顿,道:“使者只说你父皇因急病而崩。”
“骗我,骗我!你们都骗我!”她情绪突然激越,这般说着,眼泪收不住的一颗一颗急急坠落,“父皇不会崩的,他好好的,怎么会,不是说,只要我和亲西周,南越就永远会得到安定祥和,他怎么会崩,一切不都已如了那妖妃的意,她还要什么,她——”她突然站起,走至我面前,眼睛无神地睁大:“是她害死父皇的!是那个妖妃,是她害死父皇的!”
“琴离,本宫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何事,但,你父皇初六那日就已驾崩。你皇弟青阳慎远也已继位,太后姬颜垂帘辅政,这些,是确凿的。”我伸手扶住她颤栗的身子,手心传来,是她更加急促的瑟瑟发抖。
“不,不,不是的!我把皇太女的身份都不要了,她为什么还要步步相逼,为什么,为什么啊?!对,是她,是她把父皇囚起来,对外说假传死诏,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她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望着,哀声乞求道:“璃妃娘娘,您救救父皇,求您救救父皇!您让我见皇上,我去求他,让他出兵,救我父皇!娘娘!”
“琴离!”我用力扶着她不停颤抖的身子,“你这样怎么去见皇上?事关国之大体,又怎容得平白地篾欺?”
“娘娘,是她,我知道是她,一定要让皇上救我父皇!晚了,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渐渐语无伦次,泪水溃涌地流出。
我温柔地抚着她的略凌乱的发髻,轻轻道:
“琴离,此事,-如若真的是你父皇被人陷害而驾崩,皇上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但你如此不能控制情绪,皇上又该怎么信你的一面之辞呢?”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唇边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一字字道:“他会信的,我和亲之前毕竟是南越的皇太女,如果不是和亲,父皇崩后,我是拥有第一继承权的太女,是姬颜这个妖妃迷惑住父皇,破是让我和亲西周。所以,如果皇上能出兵讨诛篡位妖妃母子,救出我父皇,那么,我还是皇太女,等我继位,我可以割舍半壁南越江山与他,他怎会不信?”
她口中的妖妃,竟是此时南越的太后?
我松开扶着她的手,柔声劝慰:“琴离,你现在已是西周嫔妃,无沦南越之后如何,都与你无关,你也不可能再回去,这点,你最好清楚。”
我语音缓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