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幼生于医药世家,闲时也爱钻研香料,是以,奴婢辨香的本事,在这宫中,虽不敢妄自托大,可也是不落那些院正之后的。奴婢近身伺候小主也有段日子,确信,小主平素喜用的香料里,定是含有麝香。”
“若是常人或太医,可否辨得?”
“连奴婢也是这么多日子才能断定,因为麝香隐于其他的香料之后,甚是难辨,故尔,不近身伺候娘娘的话,哪怕是院正大人都难以辨出。”
“我知道了。大概和我旧疾,服用的冷香丸有关,此事,不可告诉第三人明白吗?”
“小主.可——”
“你照着我的意思做即可,有任何事,都由我来担待。若你说了出去,万一我有任何的闪失,身为医女的你,确实要第一个担贵的。”
我不知道,这种威胁对于她是否有用,毕竟,她似乎是玄忆特意安排给我的医女,此事,恐怕难保不被玄忆知道我所薰的香料有问题。
她喏喏应下,替我放下,限帏,我侧身躺到榻上,绵软依旧的锦褥,今晚,却只让我辗转反侧。
我,心中一片清明,这问题是出在息肌丸上。
景王,所赐的息肌丸,不过是断子药。
景王竟这般地狠,我的手下意识地抚到脐处,才要把那药丸掷去,手还是滞了一滞,他所说毁容之说,实是我的顾虑。
我不希望,这张脸被毁,哪怕我对生死看透,但,若是活着,我不希望是有残缺地活,即便,这张脸将让我摆脱不了替身的位置。
可,为了他,我不能失去脸,对着一个毁容的女子,哪怕,他心里对我有一丝的动情.也会厌倦吧。
这一晚,我躺在榻上,彻夜无眠。
看着初升的朝阳把茜纱窗染上金i晖时,云纱的声音在帘外传来:“小主,该起了,今日辰时需去凤仪宫定省。”
我应了声,云纱、檀聆便进殿伺候我梳洗。
因是采女品级,所用的钗环绢花也均有定数,包括着衣,都有限制。
其实,我本不想去定省,但,我也知道,如若今日不去,这是非,将会愈演愈烈。
毕竟,昔日,我不是六宫之人,今时,我却已然再成了他的嫔妃,身份一变所有的礼数,也都不能再缺。
简单的妆扮停当,我只让檀聆一人随我我往风仪宫。
未央宫离风仪宫,所去不远,但,没有肩辇代步,匆匆赶路,也颇是辛苦。
我赶得很急,到那边时,辰时该还未到。
这样,我就可以避免少见到不该见的人,毕竟,今日,我是没有白纱缚面的值门宫女见是我,旋即道:
“麻烦小主稍候,奴婢为您通传。”
说完,其中一名宫女往里传至二门,语意还算恭谨,眉底、眼稍的神情皆是不屑。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其他各宫的娘娘在这当口亦纷纷来到风仪宫。
见我,只视若无睹,值门宫女也宛然是另一种态度,直接通报,便允其入内檀聆扶着我,终是按捺不住,问:
“麻烦姐姐,能否再通传一声。”
“这是凤仪宫,凡事都有规矩,不是说多通传,这规矩就能改的。”值门宫女中一年纪稍长的嗤鼻道。
“别宫娘娘是主子,我们姑娘难道不是小主吗?”檀聆忍不住,口快地道。
“放肆!这里是中宫,岂容你们在此无规无矩!”值门宫女斥道。
“檀聆,不得无理。”我启唇,止住她又要说的话。
对,这里是风仪宫,所以,一切只能忍,否则,传了上去,徒添我的不是外更是让玄忆陷入维谷。
正僵持间,宫内走出一宫女,看妆扮,该是近身宫女,她睨了我一眼,道:“皇后娘娘口谕,未央宫墨采女今日不必定省。”
说罢,她复转身进去,丝毫未再容我说话。
我淡淡笑着,这宫里,哪怕母仪者,也容不下人吗?
拢紧披帛,既如此,我何必在这惹人嫌呢?
本就不是我愿来。
如此,我走就是。
甫转身,恰对上一双翦水秋眸,那双眸子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冷笑:“昔日打碎本宫赠予皇上的青永白瓷盏,本宫就知晓你定非善辈,今日,果真如此。”
这双美眸的主人正是宸妃娘娘,自小产后,她的气色显然不比从前,可,站在那,却仍是极美的。
她和珍妃的美是不同的。
她,美地张扬,美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