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内。”
原昭月皱着眉眺望。视线所及的地方黑沉一片,殿宇更是看起来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站在门口能听见房子里呜啦啦的穿堂冷风低号。很难想象,一向富丽堂皇,以华美宫廷建筑在列国著称的南烬国皇宫竟然还有这么破烂不堪的角落。可偏偏就有,而且占地广袤,荒废无比。若是其他季节还好,现今寒冬凛冽,宫里最深处的雪可以没过脚踝,屋檐挂雪,更加衬得这处破洞的地方不像住人的样子。见她还有再往前走的意思,内侍连忙道:“大人,这里常年无人,阴气颇重,您万金之躯,不如早些移步,以免冲撞贵气。”原昭月淡淡地扫了眼神情谄媚的内侍,“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司衍,将柳公公好生送回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公公应当比我清楚。”“是。”看着书童带着内侍离开的背影,原昭月收回目光,“走吧。”只有真正的“七皇子在宫中不大受欢迎”具体是个什么概念。原昭月有九成把握,仇不语应当就住在这里。因为她提前问过值守的卫戍兵,宫门每天都会落锁,皇子在出宫历练前不可随意在宫外留宿。除了这里,宫内没别的地方可以住人。在冷宫里逛了几圈后,原昭月终于发现一处稍微还算好点的殿宇。比起其他的宫殿,这幢宫殿好歹有门有窗,窟窿有明显的修补痕迹。书童上去敲门,敲了许久都不见回应:“大人,里面应当落了锁。”原昭月没有回话。她蹙着眉,看向不远处一片矮矮的偏殿。在南烬国皇宫里,偏殿大多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特别是她视线停驻的这座偏殿,四周用木板封死,和正经宫殿完全不能比。原本原昭月不该注意到这里,但碰巧有阵风吹过。在夹杂着冰雪气息的冷风里,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药味。若真是无人居住,又怎么可能会有药味?“走,去那里看看。”果不其然,这回敲门,敲三下后,内里总算是有人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误打误撞对上了暗号,下仆打开门闩,将头探出来:“殿下,您总算回......”
话说到一半,在看清门外夜色中站着的人后,问雪脸上瞬间失去血色,退后半步,下意识就要将偏房的门关上。
可惜原昭月已经抬手。
那双素白柔夷不过轻轻搭在门板,却叫另一旁门后的问雪感觉有如千斤顶,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门再关上半寸,只能眼睁睁看着门板越来越推后,最终彻彻底底打开。
“你是七皇子身边随侍的下人。”原昭月漫不经心地接过手帕擦手。说话间,她已经抬眸,将这间阴暗逼仄的偏房打量一遍。与此同时,吓得六神无主的问雪也反应过来,急忙熄灭室内唯一的光源。然而这实在无用。神女之躯,黑暗中亦能正常视物,只消一眼,原昭月便看清了室内的陈列,也看清床上躺着人,旁边还跪坐着一位随侍的哑奴。原昭月示意书童拿来宫灯,举着灯踱步朝屋内走去。问雪不敢回答问题,只拦在她面前。书童皱眉呵斥:“不得对大人无礼!”反倒是原昭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大人,您不能进来!”方才伸手去拦已经消耗了问雪所有的勇气,面对如此境况,他手心里全是攥出来的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您不能进来......”他不是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尊贵的帝师,只是一想到身后躺着的嬷嬷,被发现后七殿下又会迎来怎样的后果,双腿便像生了根般扎在地上,不肯挪动一步。原昭月淡淡地看了眼,忽而道:“费尽心思在冷宫里藏着,想必你们殿下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位病人的身份吧?”跪在地上的问雪浑身一僵。等回过神后,白衣女子已经跨过他,径直走向偏房内唯一的床旁,举起灯,细细地打量床上躺着的病人。完了,一切都完了。问雪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浸入冰水里,胃里沉着厚重铁块,莫大的绝望登时笼罩了他,要他四肢发冷,手脚冰凉。片刻后,才忽而听见那道好听的声音。——“哦,这是得了呆症,你们没请御医来看?”问雪浑浑噩噩,下意识答道:“嬷嬷不能叫外人见到,只同御医描述了病症,开了一方新药,但同先前用的药区别不大。”原昭月嗤笑:“自然区别不大,若不是我今日的更难听但,以凡界的医疗水平,这人只有等死的余地。在问雪惊讶的眼神里,白衣帝师同身后书童低声说了几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