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昨晚我和成栋在冯骥家吃过晚饭去河清公寓那巡视，就发现有一辆车跟踪我们，正好前面有一对夫妻在吵架，我们就停了下来。跟踪我们的车也停下来了，但人没下来，这就更引起我们俩的怀疑，我就让岗哨上的人过去把车上的人叫下来了。是两个人，一搜他们俩的身，都带着家伙呢。我问他们俩是干什么的，他们俩就说从这路过，也跟着看起了热闹。在我的逼问下，他们俩说是警察局特高科的，我心里想，特高科的人跟踪我和成栋干什么，就认为他们俩是冒牌货，就让我的人把他们俩抓了起来。经过审讯，他们俩居然承认是军统派来刺杀汪先生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们俩怎么可能是军统的人呢，一定是你的人刑讯逼供了。”

“怎么不可能是军统的人呢？你以为你的队伍很纯洁嘛？说不定里面还有共产党呢。刑讯逼供？难道你审讯室里的刑具都是聋子的耳朵摆饰？娘的！在徐州城里居然还有敢跟踪我和魏成栋的人，这不是半夜里拾粪找屎嘛！”彭辉装腔作势，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正想找你商量了吗？”

“那就请你把他们俩交给我审讯一下吧。”

“老同学这个人情我能不卖嘛，多大的事呢。”

“那就谢谢老同学了。”

“中秋节就要到了，我们几个同学聚聚吧？”

“那当然好了，我本来就欠秋红一场酒的，我来安排就是了。”裘风坏笑道。

“你欠秋红一场酒，我怎么不知道？”

“你有的是机会问她。再见吧老同学。”裘风说过就上车了，瞬间就把车开跑了，几个电驴子紧跟其后，扬起了一道浑黄的土雾。

魏成栋放下彭辉的电话就去找张涛了。他要张涛马上去南京再回上海，搞清楚李士群是怎么死的，以及特工总部和警政部的人事变动的情况。因为这对他来讲太重要了，关乎着他的前途和命运。

在回去的路上，魏成栋想起了被李士群诱降的那一幕。

魏成栋出逃到上海后，灯红酒绿，十丈软红，鬼混了一段时间，就把钱用光了，以至于吃喝住都成了问题。经一个朋友介绍，他参加了复兴社在杭州警官学校办的特训班，因戴笠兼任特派员，经常去那里办公，就少不了与戴笠有些接触。特训班结业后，魏成栋被分配到上海法租界情报组。“八一三”淞沪抗战落下帷幕，上海就在凄雨中沦陷后，戴笠留下周伟龙负责上海沦陷区的潜伏工作，魏成栋等也在其中。

这天，魏成栋刚刚用完早餐，便接到了陈明楚的电话，约他上午十点半去法租界的洪福饭店202号房间碰头，商量刺杀李士群的工作。此时，魏成栋已是上海区行动大队的一个分队长。魏成栋按时赶到饭店，刚推开202号房门，茶几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环视室内无人，只好急走几步，拿起了听筒。

“魏老弟，久违了，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来。”

听筒里传来并非陈明楚的声音，魏成栋一怔：“你是谁？”

“魏老弟，我是李士群。”

“啊！”魏成栋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在李士群的手里。

原来，李士群已候在斜对面的201房间，透过房门上的小孔注视着202号。见魏成栋到门口时，便在自己房间里拨通了202号房间的电话，使魏成栋在心里产生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魏老弟，你真是守信的人哪，一分钟也不差。”就在魏成栋惊魂未定之际，李士群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魏成栋曾看过李士群的照片，就问道：“是谁把我卖给你的？”

李士群煞有介事地道：“王天木、陈明楚和万里浪前几天刚过来，就缺你了。”

王天木和万里浪投奔了李士群，魏成栋是知道的，也随机换了住处，但万没想到陈明楚也叛变投敌了，看来是陈明楚出卖的他。

“士群兄，恕我直言，这戴汉奸罪名的事情，别说戴笠知道了绕不过我，以后做人，也有亏自己啊！”魏成栋实话实说。

“魏老弟有所不知，”李士群又开始了拉人下水的那一招，鼓起如簧之舌，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道：“当初我和默邨兄走这一步棋，也是权衡再三的。说到底，是利用日本人的金钱、军火，趁着这乱世，干一番自己的事业，而决不会替日本人卖命！要说利用外国人的力量就是汉奸，那么，老蒋利用美国人，又算什么呢？”

魏成栋一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