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天津桥幽寂,不似人间!
披着一身清冽的月光,苏籍缓缓走上天津桥,一身黑衣的司马长烟早已等着。他的刀悬在右腰,因为司马长烟是惯用左手的。
使左手刀的人,刀法比一般人更凶险,但对于苏籍这种高手而言,对手用左手还是右手,并不会有区别。
武学抵达具体境,其实还有一个名目,那就是“神而明之”。
许多事不必思考,事到临头,自然就会明白。
这种境界听着很玄妙,实则建立在平时的积累上。不是要有许多经验,而是要想通事情背后的道理。道家把这叫做一窍通百窍。
因此武学上的大家并非一昧只知动武的莽夫。
相反,到了苏籍这一步,大都学识渊博,聪明睿智,举一反三。
苏籍微笑道:“你这两日似乎想了许多事。”
司马长烟道:“是,但现在我只想一件事。”
苏籍道:“击败我?”
司马长烟道:“是。”
苏籍神色间有些慵懒,好似他不是来决斗,而是来踏青。
他似笑非笑道:“加油。”
没有比这句话,更能体现他对司马长烟的轻蔑。
饶是司马长烟身经百战,此刻也不由生出一股无名火。
他不知道,苏籍曾学过一句话。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天津桥下,浪花拍打,出现十数个小小的漩涡。
是大地的引力,引起了浪奔浪流。
而司马长烟好似在一瞬间摆脱掉来自大地的束缚。
他高高跃起。
一瞬间,好似定格在空中。
拔刀!
如同长虹经过天穹。
那是一抹浅浅的虹,虽然浅,可在清寂的夜空里,自是格外明显。苏籍脸上却流出一丝夸赞。
刀气轰至!
苏籍亦拔出别离,澄净如秋水的刀芒,轻巧地挑中刀气最薄弱处。
刀气并未平息,如同引爆了火山喷发一般。
刀气变得更加峻烈。
虽然禁军已经清场,可是总有高手能从远处清晰望到这一切。
司马长烟的刀法足够教人惊叹和佩服。
在他手里,刀不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
刀法练到这一步,实在教人无可指摘。
苏籍适才能在一瞬间找到刀
气的薄弱处,亦是展现出他神乎其神的洞察力,若不是司马长烟的刀道已经是一番新天地,苏籍已经必胜无疑。
现在却不好说。
花七没有到现场,此刻只是悠然自得地听着苏如是对他抚琴。
花七道:“喂,琴声乱了。”
琴声嘎然截止,苏如是沉默片刻,说道:“你不听就算了。”
花七道:“要听!”
苏如是横他一眼,却把手放在琴弦上,削葱般的玉指,掠过琴弦,发出清音。三三两两响了记下,她停下来道:“你就不担心他吗?”
花七道:“他是去出风头的,有啥担心的。”
苏如是道:“听说对手很厉害。”
花七道:“所以他才能出风头。”
苏如是扶额!
心下却轻松不少。
毕竟花七是苏籍的心腹,他越是这样,苏如是越能放下心。
可是今后的世人若是知道苏子思回归之后的成名战,竟被某人评价成出风头,却不知是哭是笑。
毕竟将来的历史,对这一战可是有过重笔描绘。
…
…
刀气杂乱无章,却有将天津桥横扫一空的趋势。
这自然让刀气变得无可破解。
似乎苏籍只剩下硬拼一途。
当然,他要是施展九字真言手印,自可以摒除刀气带来的攻击。但这样一来,便不是交流刀法了,显得自打脸!
可若是花七在这,才不会管这些。
如果不要脸能轻松做成一件事,花七肯定会不要脸。
“不,这家伙本来就没脸!”
大敌当前,苏籍居然在心里冒出不相干的心思。
锐利的刀气,划破苏籍的衣襟。
森冷的刀锋,迫在眉睫。
司马长烟眉头紧蹙。
他比任何人都能清晰感受到苏子思对这一战的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