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栀看着师傅的伤,不由眼眸通红,担心不已。但见师傅神色坚定,眼眸冰冷却也不再多说,只是从裙角撕开一块布绑在了师傅的伤口替师傅止血。
他盯着沐南栀清秀白皙的脸,今日的她一身紫色罗裙,挽着双环髻,分别缀着浅色玉钿,淡雅清婉的容资不由令他眼眸柔和。他暗想,不知不觉,这小丫头都已经长大了!当年初见她时,她还是一个充满稚气的髫年之女。
十年前,他初入战场,战败之后被一批黑衣人马追杀至幽州,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被沐南栀和她阿娘陆婉月所救。三年前他再次路过幽州遇见陆婉月,陆婉月认出了他,又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哀求她收南栀为徒,一生相护。他为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只好答应。
谁承想他这个徒弟资质极差,天生骨骼生硬,教了两年多的轻功,最高也就只能跃上城墙。
幸好刚刚他在,否则以她那两招三脚猫的身手,只怕她早就成了那些黑衣人的刀下亡魂了!
但,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将她置于死地?
“师父,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些什么人呀?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杀你?”沐南栀在师傅伤口上反复几次才打出一个满意的蝴蝶结。
师傅闻言一顿,不由抬眼看了沐南栀一眼,也许,不让她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冲着她来的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怕吗?”
沐南栀眉眼含笑,答道:“我我当然不怕,有师傅在一定会保护我的。”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呢?”
“那那我也不怕,因为我知道,无论师傅在哪里,只要徒儿有危险,您一定会出现。”
他听着沐南栀的回答,心口似有微波涌动,而面纱之下的那张逐渐苍白的脸,却是满脸的惆怅与担忧。
月色如水,山风阵阵,四周竹香萦绕,沐南栀跟在师傅身后走着,看着地上的两道影子一前一后,缓缓前行,心头不由一暖,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了微笑。
如果师傅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好了!
师傅将沐南栀送至城门口便停下了脚步,沐南栀第一次觉得从竹林到城内的距离这么近。她依依不舍的看着师傅,又担心他的伤口,想让他跟她回家,让沐阿寺给他医治医治,他却执意不肯,只说无碍,沐南栀劝不过师傅,只好自己回去了。
裕王府内,灯火幽暗。此时秦潇正在屋内安睡,忽被院内的动静惊醒。他立刻冲出去,却见一人躺在廊前,动也不动。
他紧握手中的明月刀,小心的前去查看,却意外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人正是他们家的王爷,而王爷的胳膊上晕染着一团黑色的血迹
“王爷,王爷”秦潇心头一凛,忙将王爷扶进房间,喂他服下半瓶解毒灵。
裕王服过解毒灵后,稍微清醒了些许,他看着眼前秦潇模糊的身影,开口说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去沐家小院,将陆婉月请来!”
对于王爷此次的行踪,秦潇并不知,更不知晓王爷是在何处受伤中毒,而解毒灵只能延缓毒药的蔓延,若想解毒,还得去找大夫,可王爷既然吩咐不能惊动任何人,他唯有照做。
第二日一早,苏思瑾就匆忙敲开了沐家小院的门。昨夜沐南栀回来之后整夜未眠,只要一闭眼便能看见师傅的身影晃在她眼前,还有师傅的伤令她忧心,就这么翻来覆去想着师傅,直到天亮眼皮子实在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苏思瑾毫不避讳直接闯进沐南栀的闺房,也不在意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陆婉月虽有心阻拦,但考虑到苏思瑾父亲的身份,想着如果日后两人真的情投意合,沐南栀嫁给苏大人的儿子,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苏大人在幽州的势力,护着沐南栀的周全应该不难。
“阿栀,阿栀,都快巳时了,你怎么还在睡?是病还没好吗?”
被苏思瑾大嗓门吵醒的沐南栀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翻了翻身子后,继续闭上了眼,道:“思瑾哥哥,你好歹注意一下我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这样闯进我的闺房,日后我会嫁不出去的。”
苏思瑾看着还躺在被窝里,穿着中衣的沐南栀,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确有不妥,忙转过身去,想了想,半天才憋出一句:“如果阿栀嫁不出去,那那我娶了你便是。”
苏思瑾说完这话,整张脸火辣辣的,赤红一片。这话他是真心的,他是真心喜欢阿栀,也一直想跟她表明心迹,可自从他到了衙门做了捕快后,阿栀倒像有意躲着他似的。今日,正好顺着她的话说出了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