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则扭头瞪了一眼苏思瑾,苏思瑾立即反应过来,跪在了地上,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王爷,王爷真是您啊!是卑职有眼无珠,未能识得王爷身份,请王爷责罚。”
苏思瑾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都怪那酒馆的店小二,误导了卑职,卑职才”这话听着像是在解释,实则,他是在旁敲侧击。
他是崇拜裕王不假,可若有人欺负南栀,企图对南栀不轨,即便是裕王,他也会为了南栀不顾一切与之抗衡。
李珹风神色冷淡,犹如没听见苏思瑾后面的那句话,眼眸却意味深长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沐南栀。而此时,沐南栀也正等待着李珹风的回答,她很想知道自己如何被李珹风带到了府里?不料,她一抬头,正好撞上李珹风那双深邃的眼眸,心头突地一跳,忙小心地垂下了头。
苏思瑾和沐南栀满怀期待的等着李珹风开口,岂料,李珹风收回在沐南栀身上的目光,淡淡道了一句:“既然误会已解,天色已晚,本王便不再收留各位了。”说完,便施然离去。
“王爷!”幽州节度使苏则追喊了两声,李珹风头也没回,孤傲身影的没入暗夜中。
沐南栀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眼眸微眯,心头疑云更深,但疑什么却又说不清,只觉得这裕王讳莫如深、喜怒难辨,而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却又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她此刻可以完全断定,他与师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苏思瑾看着地上断了两截的雁翎刀,想起李珹风出手时的果断利落,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果然没崇拜错偶像。
沐南栀回到家时,月娘正焦急地在门口来回徘徊着,看见沐南栀平安回来才放下心来。担心归担心,当月娘闻到沐南栀身上的那股酒味时,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将沐南栀狠狠训了一顿,沐南栀自知有错在先,任凭月娘训斥,等月娘的火发泄完了,又撒娇扑到月娘的怀里,低头认错,可月娘早已熟知了沐南栀的套路,压根不上套,并且严禁她出门。
可苏思瑾已经拿到了衙门大人的手令,两人已经约好第二天一早就去刘府给刘喜才验尸,今日有了这出,只怕月娘明日会对她严加看管,沐南栀若再想出家门,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她喝完月娘送来的醒酒汤,躺在床上发着呆,兴许是酒后睡太久,也或许是因为裕王,此时她一点困意也无。
起身走到窗前,刚打开窗子,一股风便直面扑来。虽已是人间四月天,可夜里的风依旧凉如水,沐南栀不由打了个寒颤。
月色皎洁,倒映在院中的水缸里,粼粼水面,浮光跃金,成了一道美景。
沐南栀盯着那月景欣赏了一瞬,蓦地眸光一转,心道:有了!
翌日一早,月娘为防止沐南栀又跑出去,天还未亮,就给南栀端来了早饭和水送至床前,准备趁她没醒前给她锁在屋子里,等沐阿寺今日回来接手案子,南栀便可以安分的待在家里了。
月娘搁下餐盘,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南栀,却见她整个脸红彤彤的,嘴里还时不时嘀咕着梦话。
“阿娘,阿娘,你别把我关在屋里好不好呀!”
月娘心头一紧,伸手去摸南栀的额头,手刚触上额头便被烫的抽回了手。
“阿栀,阿栀,你发烧了?你等等,娘去给你找大夫。”月娘见唤不醒南栀,忙跑街上去找大夫了。
月娘的脚步刚走远,这边沐南栀便睁开了眼。
她起身下床,从窗户向外瞥了一眼,装着虚弱的腔调喊了声“阿娘”,见院外没有回应后,忙换了昨日的男装,束好发,匆匆出了门。
日头越攀越高,温度也越升越高。沐南栀为了在路上避开月娘,绕了几条巷子才走到了刘府,此刻,沐南栀只觉得双脚发软,头脑发昏,她扶着墙,缓了好一会。
以她阿娘的头脑,装病肯定是骗不住她的,为了今日能够顺利跑出来,昨晚她在冷冷地水缸里整整泡了一个时辰,沐阿寺不在家,今日若她病了,她阿娘只能跑出来找大夫,这便是她唯一跑出来的机会。
不多久,苏思瑾也到了刘府,他看着脸红得像涂了胭脂似的南栀,如同发现了什么稀奇事,呵呵一笑,“咦,阿栀,你今日抹了胭脂了!还怪好看的。”
沐南栀无语,朝他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连她生病也看不出吗?
此时的刘府门前挂着丧幡,满地冥纸,大门却紧闭着,无一人看守。
沐南栀看着紧闭地大门,皱了皱眉,她觉得今日这刘府安静的出奇,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