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展览,妈妈不会明知有人蹲她,还带着他出去,如果那一天他没有无理取闹,现在我大姨还能好好地活在世上,不会被人鸠占鹊巢。”
闻嘉薇的眼睛通红,带着压制不住的哭腔,
“我们都想劝他,可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劝不了。”
闻嘉薇的眸光缓缓上移,落在温柔脸上,
“嫂子,你知道吗,他和你在一起之后,真的很开心,是从妈妈离世以来,他最开心的时候。”
闻嘉薇明明眼睛通红,看着温柔,却露出微笑,
“有一次,他在外面和我吃饭的时候,旁敲侧击问我什么时候来国大逛逛,我那个时候不明白,就说国大有什么好逛的,我才不去。”
”然后我哥笑着,说带我看看他女朋友。”
闻嘉薇明明笑着,却在笑中有心酸,
“我都不记得上一次看我哥笑是什么时候,而且,纵使是笑,笑与笑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那样发自内心开心的笑,也不是大笑,但是他的笑里完全没有负担,似乎是想到你就觉得很开心。”
“他告诉我,他那天收到我说要来国大看看的消息,做实验的时候手都在抖,就连IMO竞赛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紧张。”
闻嘉薇看着温柔的眼神里有感激和欣喜,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哥很喜欢你,你是能带给他改变的人。他想把你带给我看,是因为在他眼里,你真的很重要。”
温柔的心揪起来,回想起那天晚上秦竞的话,越发心里酸涩,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你总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照顾,对每一个人都笑。
———你对每一个男生都这样,和对我没有任何区别,我有时候根本不知道对你而言我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温柔的心口隐隐作痛。
现在再想起那些话,就像是带着细针的风,细细密密扎在人心上作痛。
因为没有了妈妈,他失去了最应该关心他的人。
而这个人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他长期处于没有安全感的状态之中,他不知道有人会爱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坚定不移地守在他身边。
他的爸爸另娶,他没有朋友,也不和任何人索取亲密。
所以在面对她习惯性照顾所有人的情况下,他迷茫彷徨,不知道她是否对他和别人不一样,还是说,他只是毫不特别的那一个。
所有的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温柔忽然就想跑向秦竞,抱紧他,告诉他他对她而言很重要。
重要到无可替代。
温柔忽然开始担心,
那天晚上,她说的话够不够让他心安?
还是仍旧让他心中有顾虑?
闻嘉薇侧过头,擦了擦眼泪,又转过头来,故作轻松道,
“嫂子,你想不想知道我哥复学之后发生了什么?”
温柔点点头。
闻嘉薇破涕为笑道,
“我哥转学到国大附中,和我一个学校,因为成绩特别好,人又长得帅,有好多女生喜欢他,可是他一直冷冷的,不和人讲话,基本都望而却步了,有段时间,因为那个新妻子拿了影后,媒体总在报导他爸爸新妻子的新闻,少不了把他爸爸和那个新妻子的故事拿出来又大肆宣扬一遍,我哥看了心里不爽,上课时间翻墙出去散心。”
“结果刚好碰上勒索收保护费的职高混混,我哥当时从地上捡了个破椅子就冲上去了,那些人其实没敢玩命的,更没想到我哥又不要命又猛,于是一个人单挑九个居然都没输,我哥踩着那个混混头子的背,逼着他把所有钱拿出来,后来拿着一叠钱,跑到广播站,说这段时间被抢钱了的人全部来广播室拿回自己的钱。”
“那些人半信半疑地一拥而上,而我哥脸上有伤,身上还有血迹和泥点子,自己就像个混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广播站给那些学生分钱,因为我哥看起来凶,没人敢冒领,生怕被打,那些学生拿着钱,感激涕零,但是看我哥一脸凶相,又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的,一个个说谢谢的声音都小得和蚊子一样。“
”我哥本来心情就很不爽,随口问了一句,连谢谢都说不明白,是不是没吃饭。”
闻嘉薇自己噗嗤笑了出来,想起当时觉得又帅又凶的画面,现在看来却无比的好笑,
”那些同学一个个又害怕又感激的,红着脸大声喊了句谢谢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