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翎没想到关键时候，无双来替他解围。

宣明帝笑眯眯地点头道：“还是小无双说得好，皇后听到寡人的声音，也算是如愿了。”

颜无双怎么看皇上的笑容怎么假，她可以做出更假的笑容：“那是，皇后娘娘与皇上恩爱多年，盛宠后宫，是谁也不能比的。”

“听听这小嘴说话甜的，难怪皇后前天还在寡人面前提起你，说你老大不小，让寡人给你指一门好亲事。寡人要好好想想，哪个小子有福气，能娶到小无双。”宣明帝说完这句，又要赶纪天翎，“九弟，回去回去，寡人不想再唠叨这个。”

纪天翎看颜无双脸色发白，不再坚持要留下。皇上在这里，他留下来也没有多大的意思：“那臣弟就先回府了。”

“送小无双回去。”宣明帝低头看无双跪安，“寡人一定给你找个好的，特别好的。”

颜无双肩背僵硬，慢慢起身，纪天翎正好挡在她身后，把宣明帝的目光给挡开了。他有耐心地等她走出去，才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发现她整个人在发抖。

纪天翎一句话不说，也没有放开手，有意无意地扶住她，不让她在这里倒下来。谁知道，还会有谁在看着她的反应。

颜无双在长长的走廊上，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她听不见，看不见，唯一有感觉的是九王爷的那只手，手心温热，透过衣衫，支撑住了她。

“上车再说话。”纪天翎的力气大，把她托上马车，他也没有骑马，跟着坐了上去。

颜无双到这个时候才敢用手把脸捂起来，纪天翎以为她要哭，连忙哄道：“不就是说要给你指婚，吓成这个样子。刚才皇上问我话，我答不上来的时候，你胆子这么大，敢顺着往下说。这八字没一撇的，就能让你魂都飞走了。”

“九王爷，我害怕。”颜无双闷声道，她没有哭。九王爷说得对，这未必是最艰难的时候，眼泪没有那么轻易掉下来。

“怕什么？”纪天翎的手按在她的头顶上，胖丫头的头发生得好，乌压压一片，如云如雾，“怕皇上把你指婚给一个糟老头子？你好歹是皇上亲口封的郡主，皇上不会做出这样落下话柄的蠢事。”

颜无双听他毫不迟疑地说出蠢事两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九王爷在皇上面前怎么不说？”

“你看着我是傻吗，伴君如伴虎，哪怕我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他已经是皇上了。”

“九王爷也是王爷啊。”

“那能一样吗？”

颜无双认真想了想，好像是不一样，刚才皇上的笑容让她心里有些发毛，特别是在说到皇后的时候，她才不信是皇后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她不信！

“你怎么能进宫的，我记得你没有入宫的腰牌，你出现的时候，我吃了一惊，以为是外面出事了。”

“九王爷进宫几天不曾合眼，外头的人快要急疯了。”

“太后的情况很不好，我想着留下来或许能有点用处。”纪天翎看着颜无双总算肯放过自己的脸，坐直了起来，“三天其实很快的。”

颜无双没说话，她盯着九王爷的另一只衣袖看，他穿的是天青色，这会儿衣袖底下有血渍慢慢渗出来，速度很快，就这么短短一小会儿，从鸡蛋大小扩大到了巴掌大。

“九王爷，你受伤了，不仅仅是药引的鸡血。”颜无双在面对面的时候就看出他的状况很不对，不仅是累，还有气血大伤的憔悴。

“小伤，不碍事的。”纪天翎说得轻描淡写，根本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可惜，马车里头的地方就那么大，颜无双嗷一声扑上去，双手抓住了那只衣袖。她前面也抓过的，并没有出血的迹象，这会儿是藏不住了吗？

纪天翎抽手挡住她的额头，不让她拱过来：“无双，我说你真的要少吃点了，这马车里面地方不小，怎么我们两个人一起就挤成这样。”

“九王爷，你别躲，给我看，给我看伤口！”颜无双扭着他的衣袖，几乎整个人是要贴在他身上了，她也管不得这么多。

“行，你坐好，坐好给你看。”纪天翎拗不过她，两个人再闹下去，赶车的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颜无双得了他的保证，连忙坐好，看着他把衣袖卷起来，底下裹着厚厚的纱布，血渍正从纱布底下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全是血，全是血。

“太医给太后开的药方，需要三年公鸡血做药引。这药引下去，汤药依然没有成。施太医建议用个偏方。”纪天翎故意说得慢些，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