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你做得不对，钱长阁的烂摊子本来不用我们插手，他错在不该让钱夫人疑心到你身上，更不该让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我不是来责怪你，而是要同你说一句，做得很好。小无双，厉害了！”纪天翎顺手又捏了捏她鼻尖。小丫头虽然长胖了点，手感甚好，捏哪里都是滑不留手，糯米团子一样的。

颜无双怀疑地看着他，似乎在衡量这句话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纪天翎轻轻一笑，她立刻跟着笑了：“九王爷说得没错，他要拖我下水，我就把那些水泼到大门外，泼到大街上，让路过的行人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些什么货色！”

纪天翎很喜欢她振振有词说话的模样，一副我做的，我没有错的理直气壮。这不是当年他带回帝都的那个娇怯怯的小丫头了，或许季无序说得没有错，无双长大了，还是在他离开帝都的这三年。

“九王爷真不怪我吗？”

纪天翎笑着摇了摇头道：“怪你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我只是有些心疼你，如果不是身边发生了很多事，你怎么会变得这样能干，这样果敢。

所有的改变，是因为吃了亏，长了智，才会如此，颜无双也不例外。

“那后来呢？”颜无双好奇地歪过头来问他，“钱夫人把三个女子带回府去，又发生了什么？”

“还重要吗？”纪天翎随口答道。

颜无双想了想，的确是不重要了。后来发生的，交给钱夫人来处理。说明她一开始就没有看错，钱夫人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不是听从了钱大人的暗示，一味耍赖胡闹不讲理的泼妇。

“你要是想知道呢，事情结束后，我会让去跟进的人把详细的经过转达给你。”纪天翎过来还有个原因，“我回府的时候，季无序来了，就住在我的府上。”

“小季哥哥来啦！”果然颜无双听到这个消息很欢喜，“九王爷不在的三年，小季哥哥只有在头一年来过，待了三天就走了。后来，他时不时寄些新鲜的瓜果，小玩意儿，人却没有再踏入过帝都的地界。怎么九王爷一回来，他也来了？”

没道理啊，秋名山离帝都很远，消息传得没这么快，只能说明季无序早早出发，赶了个正巧。

“你怎么还喊他小季哥哥？”一个是哥哥，一个是王爷，明显差着辈儿。纪天翎心里冒出个念头，我有这么老，还是说在边疆三年，把人给硬生生熬沧桑了！

“喊得习惯，改不了口了。”其实季无序更反对这个称呼，说什么小季哥哥，听着就像小鸡哥哥，难听死了。他越是反对，颜无双越要追在他身后喊，小季哥哥，小季哥哥，听得他头胀脑袋大。

堂堂妙机老人的关门弟子，在一个称呼上，差点要冲着颜无双喊小姑奶奶了。

“习惯就这样喊着吧。”纪天翎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王爷不过是顺着宫中的辈分在喊，和其他人不相干的。要是真让无双改口喊季无序叔叔，恐怕一直自以为少年身的季无序要气得直接拔腿离开了。

“他有没有说来帝都做什么的，还是只走走看看？”

“别问。”纪天翎顺手捏住她的嘴巴，捏成一张小小的鸭子嘴，配上她又白又圆的脸蛋，让人心情大好，“知道的越少，烦恼越少。”

这是多年前纪天翎对无双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无双总是哭哭啼啼地问爹到底是怎么死的，爹的本事这么大，为什么会死，爹的遗骨呢，又在哪里？

当时，纪天翎同样是个少年，被她哭得心烦意乱，顺手就捏住她的嘴巴，特别认真地告诉她：“知道的越少，烦恼越少。这句话是我娘告诉我的，让我记住就好。你也只要记住你爹是大盈的战神，英雄，他战死沙场，尸骨留在了那里。好孩子，其他的就不要再问了。”

颜无双转了转眼珠，行了，不问就不问。反正小季哥哥那张嘴没有把门，只要给他灌点酒，就什么都说了。当然仅限于在他信任的人面前。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碰酒的。

“本来要带你去见一见小季的，上次听说是皇后给你立了规矩，五天内只许出一次门。本来我以为你被拘着被禁足，打算进宫去问个究竟。可是，我后来想明白了原因。”纪天翎松开了手，“你长大了，不能由着性子成天胡乱往外跑，五天一次，够你吃吃喝喝了。”

九王爷，这真的是你要对我说的吗？颜无双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把这句话问出来。要是其他人，她还能撒撒娇，耍耍赖。就像是在钱大人的事情上，九王爷绝对是偏袒她的，哪怕她把钱家闹得鸡飞狗跳，他也会笑着由她闹去。

只有闵皇后，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