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低头看着船面什么都没说了。

原本的云清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的，这些事情是之前茗乐公主和秦玄之在一起的时候，某次偷听而来，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为了让秦玄尘和她一起扳倒瑞王，她只好努力把这件事情扯到瑞王身上。七分真三分假，秦玄尘再聪明也猜不到。

“无影门彻查谋逆之事，应该是在年初，”云清淡淡的开口，“事情刚刚有些眉目，无影门就惨遭灭门，云清可不可以怀疑，无影门之中，有人已经知晓了真相。所以，才有人屠了无影门。”见秦玄尘没有说话，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说，“而我记得……瑞王，似乎在月初也离开了凰都。”

秦玄尘立马看向云清：“你怀疑……”

“不，王爷多虑了，瑞王月初离开凰都是为了查萧家谋逆之事，只是，”云清疑惑的皱了皱眉，“无影门刚刚有些眉目，萧家就跳了出来，是不是有些太巧了。更重要的是，明明瑞王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茗乐公主为什么就冒险对钟尚书下手？据我所知，钟尚书并没有掌握有力证据。”

“如此一说，的确巧合，只是不知三小姐从哪里知道，茗乐公主一案的细节？”

“穆王多虑了，此事不过是父亲在府喃喃自语过，被云清听到了罢了。”

“这样啊。”

云清笑了笑继续把话题扯回来：“云清更加不解的是，明明穆王对于无影门之事会更加的上心，为何圣上将此事交给了瑞王？”

秦玄尘冷笑一声：“瑞王口口声声说本王会感情用事，由他一个不相关的人彻查此事更为好。”

“哦，这样啊。”云清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只看向穆王。

“是了，如果是他的话，怎么可能让我亲手彻查！”

“瑞王这一举动甚好，拖下了萧家，这么一说，萧家怕是不成，给瑞王当了替死鬼。”云清想通了，恨恨的看向正前方，“可惜了……好一个瑞王，好一个……借刀杀人。”

秦玄尘看着云清眼中明显与她不符的恨意，眼中的怀疑也越来越深了：“今日，应该是三小姐与瑞王第一次相见，为何三小姐会如此……”他顿了顿思考了一会才开口，“怨恨瑞王。”

云清见秦玄尘也对她抱有怀疑，微微颔首道：“我只是，为茗乐公主痛心，世人一直认为是茗乐公主害了……”

没了温柔笑容伪装的秦玄尘看上去着实可怕，云清垂目看向自己摊在膝盖上的手心。

穆王已经开始怀疑屠了无影门的有可能是瑞王，这个开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进度了。

云清在心中默默做出了决定，继续说：“瑞王的确有些让云清……”她犹犹豫豫没有说出来，半天重新开口，“纵使萧家有错，可瑞王难道不是太过于狠心了么？”

“狠心？”

“茗乐公主为瑞王金陵挡剑一事足以证明她的痴心，纵使她有错……也不该，不该是瑞王动手。更如今，如果一切事情都与茗乐公主无关的话，那瑞王……”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她知道，秦玄尘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秦玄尘端起小舟上摆放的茶杯，轻抿一口：“倒是不知三小姐对瑞王旧事知晓的如此清楚。”

云清叹了口气幽幽道：“茗乐公主此事传响凰都，云清又怎会不知。就算穆王猜测的不是事实，以瑞王如此狠戾的性子，”她明亮的眸子投向秦玄尘，“又怎能当上明君。”

秦玄尘眼中的寒意逐渐加深，云清感受着身边的寒意，站起来，关上窗户，嫣然巧笑道：“看样子，凛冬将至。”

“你倒是胆大，妄议君心。”

她回首嫣然一笑：“王爷有心，云清知罪。只是，”她拖长语调，原本就有些甜腻的声音拖长后别有味道，“王爷愿意在瑞王之下？”

听见云清说的话，秦玄尘淡淡的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淡然而清冷，冰凉如水一般的眸子再次轻扫而来，他盯住云清的面孔，就算知道眼前的少女不同于外表的本性，可是他还是没想到她会是如此大胆之人。

“三小姐此言为何？”

云清轻巧的走回自己原本的座位：“南雪玉，北无眠。只是不知大乱之后，会留下谁的名声。”

秦玄尘和秦玄之的斗争，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眼前的皇子公子必然是知晓的。

秦玄尘收回清冷的目光，看向手中握着的杯子，什么都没说。

天渐渐黑下来了，云清看着漆黑的天空开口：“王爷，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