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消磨得那样快,2015年的春天,常藤还是千里迢迢的被常姐姐亲自送回来,她抱歉道,“我今年离婚了,可能真的没时时间、能力,金钱来照顾他了。对不起江蓠,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知道将离婚的他放在你这里不合适,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没关系,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会活着一天。”临常藤姐姐含泪走之前,江蓠为了让她走得放心,信誓旦旦的告诉她。
而常藤姐姐劝她,“如果有合适的人,可以考虑,别把自己这一生耽搁了,只怪我弟弟没这个福气。”本来要走,二人眼泪婆娑的又述了许多。
晚上,江蓠母亲满脸愁绪的拉着女儿的手,唉声叹气,“孩子,你以后可怎么办?万一你病了,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不是有您呢?”江蓠调侃母亲。
“我都多大了,还能活几年,总得有一个人能照顾你吧,比如帮你搭一把手接接孩子,管管孩子,换个水笼头,扛个水……你看看你这两年都瘦成什么了?”说着说着,母亲的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真的不放心女儿就这么孤苦的受一辈子。
“常藤为我付出太多,给了我和元芜一个家,不管他能不能醒过来,我都要照顾他,直到我不在的那一天……如果,我不在了,再把常藤还给他姐姐。”江蓠重情重义,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是常藤将自己从半生不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好吧,不说了。”
2015年的年底,是常藤躺在床上成植物人的第9个年头,在国外调养几年,依然没有好转,还是老样子,而江蓠则给他念书,念律条,阳光好的时候,将窗子都打开,给他晒阳光……
日子周而复始,她丝毫没有觉得厌烦,倒是觉得很是充实,只是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残存着一些过去的影子,孤寂落寞。
倒是2015年她的生日,绿树成阴的盛夏时节,她意外的收到一大束来自远方的磨芜,枝叶细长、翠绿,如同翡玉般,绿得鲜亮,小小的花簇,一簇簇的扎成一堆,像雪一样的攒聚在一起,重重叠叠,格外的漂亮。
不用仔细去嗅,只消那一种浓淡相宜的香气,便不径的自绕到唇齿之间,久久不息,满屋生香。
一个心形的便笺上标准的潇洒的小楷,行云流水,矫如惊龙,还添置着一丝淡淡的海风香……她的眼睛瞬间擦亮,像一轮月亮煞那照亮她的心房,银辉遍地。
还是那一首小词。
算来好景只如斯,惟许有情知。寻常风月,等闲谈舌,称意即相宜。
十年青鸟音尘断,往事不胜思。一钩残照,半帘飞絮,总是恼人时。
最后他细细的备注一句,有一种青春里的喜欢叫做称意即相宜。
落款便是杜若蘅。
和以前的字迹,虽然有些不同,潇洒之中多了一丝苍劲,浑然之中多了一丝成熟,但他的笔迹,她一眼便能认出来。
到现在,她才确定,那一封字典夹着的信,原来一定是他写给自己的,可惜,自己却莫名的退给了他……时至今日,她还都不知道那封信写了什么。
江蓠激动的捧着这一束靡芜,眼中有一滴迟到的泪滴,是啊,这么多年,1999年的那封信,竟然一直都是他给她的,还有在人文学院上学时的那一束靡芜,一定是他送的……
她不明白,这些年,自己每每找他的时候,他永远如石沉大海,还一度坐牢,甚至断了手臂,她都一直不知道……
此时江蓠家乡的那一座小城里,杜若蘅所居的楼上,云青芷讽刺的看着桌上的快递单,脸色十分的难看,正好杜若蘅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云青芷的脸色不对劲,上前问,“青芷怎么了?”
“怎么了?”云青芷咬牙切齿的站起来,一脸的质问,“你问我怎么了?当初这个女人一声不吭的拒绝你,转而投入乔子恒的怀抱;当初若不是你默默的为她挡下了这天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过得如此逍遥?最后竟然又和你一夜缠绵之后和别人结婚?”
“她是没有心的女人,你怎么还惦着她?”云青芷气得小脸都又青又白,眼睛瞪着,十分的凶悍。
“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关她的事情。”杜若蘅阖目替江蓠辩白,然后叹了口气道,“你今年多大了,该找个人,天天往我这里跑也不是个事情?改天让我妈在国外给你找一个,小江我已经顾了保姆,所以你明天不用来了。”
“呵呵,杜若蘅,是不是你知道她离婚了,所以巴巴的想让我给你腾地方呢?”云青芷一